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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再再世(2)

“你想让我说什么?好孙子,可曾想过爷爷?”北千秋笑的嘶哑难听:“小郡王,你的日子过得好好地,来找老夫作甚!”

他后牙咬的咯吱作响,忍不住一拳狠狠打在这老贼的脸上。

这一拳,左阳被北千秋瘦削的脸硌的指节发疼。

北千秋砰然倒地,滚了半圈,咳了半天只咳出血沫来,略显凄惨的顺着嘴角流下,哼哧几下却再爬不起来。

左郡王心里的怒火,却未能因为这消除半分。

左阳其母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姊——惠安长公主。长公主嫁给异姓郡王左安明,他是长公主膝下的第三子,这个郡王之位,本是如何都落不到他的头上的。

可四年前,左阳的家毁了一半。

长安经历十年内的第二场兵变,靖王攻城意图谋反,城破兵入,长安一片混乱,可在这场混乱中少不得要浑水摸鱼的人。左阳父亲南明王左安明被毒箭射杀,长兄惨死边关,幼妹不知所踪。而这些并不是正在逼宫的靖王手下人而为。

其母惠安长公主、四妹与他三人,则从长安无边的火海中被救出。

而这一场兵变、他的家破人亡,有太多的蹊跷,原因无不和面前这个老贼有关。

“使劲打啊。”黑色的长发贴在那面上,北千秋冷笑哼唧道:“照脸打啊……我这身子不过附身一年,却早有残疾,重病缠身,你若将我打死了,我倒是能赶紧换个好的,可真是要开心了。”

左阳却只这老贼一旦死遁到他人身上,在捉到却不知道要等几个四年,他不敢再下杀手,一把揪其北千秋的头发,蹲在地上目视他之前被暴打的肿起的脸,冷笑:“你若是真厌恶这身子,不如早自个儿了断,换个好的,何必还用一年。”

北千秋喘了几下,艰难开口道:“哼,我从不主动寻死,因为……我根本想不到下一个身子还能多烂。这街头遍地流民,你可知道我还曾附身成为过一个两条腿烂了被乌鸦啄食的小姑娘,动也动不得,只能躺在阴沟里……”

左阳愣了一下,微微松开手,却仍然拎着北千秋,强逼他抬起身来

“我多想死啊……可是倒在那沟里,我他妈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口渴了就微微侧脸喝一喝阴沟里的泥水,虫子钻进两臂化脓的皮肉里,就那样,我活了四日。”北千秋鼻嘴处流出潺潺鲜血:“小郡王,别矫情了行么,我已经不能过得更烂了,你现在要□□老子,老子都愿意主动脱裤子掰屁股,借你一瓶印度神油,你要是非要用那锁魂铃,我一点异议都没有。”

那露着精光的双眼带着几分讽刺直直的看着左阳,他心里头一颤,却松开手,任凭北千秋软倒在地,脑门磕在石砖上,过了好半天才骂道:“鬼才要□□你!”

北千秋竟然感觉这句话透着那么点傲娇,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在地上低声笑起来。

左阳权当没听见,他拍拍手,门外的护卫推门进来,他说道:“将谷銘请来。”

不过片刻,在千秋低着头嘟囔些乱七八糟的事时,一个长身玉立的碧衣男子走进来,他眉眼细长,瞳孔透着几分深邃的蓝色,面上却挂着笑意,联想他西南蛊族叛徒的身份,也不知那毫无意义的笑容背后有些什么腌臜过往。

可他看了一眼地上瘫软跪坐的人,面上却是表情大喜:“郡王可真将这人捉住了!没有错?!”

“那张破嘴,还有谁有这等尖牙利齿。这锁魂铃是你拿来的,也应当由你来用。小心着他,这老贼换了不知道多少身子,早已不知多少年岁了,心狠手辣武功惊人。”左阳将盒子递给谷铭。

谷铭是个南疆使毒好手,这些年一直低调,北千秋对他并无印象。而北千秋的大名,却在某部分人耳中如雷贯耳。

谷铭武功并不算多好,他生性就怂,离着北千秋老远绕了好几圈,轻声问左阳:“你确定这家伙的手腕被扭断了?听说他善用折扇杀人——”

“早搜过一遍了,我比你了解他的厉害,那几个护卫连他裤裆都摸过一圈,能当做武器的都拿走了。”左阳颇为无奈:“连个扣子也没留,你之前给的浑身发软的迷药也给他喂了好多,放心吧。”

谷铭抬起一个脚尖轻轻碰了碰北千秋,看着他低头似乎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谷铭稍微大胆了些,伸手去捉住他的手腕,果真脱臼不能再动,握住脉搏,这老贼竟无比配合,过了好一会儿,谷铭沉吟道:“这身体内力全无,气虚体弱,看样子又关节浮肿多次受伤,这体质太弱,他恐怕承受不起锁魂铃的蛊母。”

“那你的意思是?”

“怎么也要调理将养几日,先将他这条命捡回来,拿着名贵药材喂饱了再说。现在把蛊母喂他,吸那么多血,他肯定撑不住就死了,你锁一个死人也没用。”谷铭松开手立刻退得半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