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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宗师(200)

栾老:“只是这样?我退休享受天伦之乐就好了?”

夏恒大笑:“那当然。您当我是什么,我只是个绞尽脑汁想护着天津武林的徒弟。我知道您忧心这么多年放不下,如今您年事也高,终于可以放下了。您还会在这儿的,看着天津武林之后的昌荣。”

栾老显然对自己徒弟说话的天花乱坠心知肚明,什么也没说:“好。我没有拒绝的余地,我也……无所谓拒绝不拒绝。我每年最起码要拿到八百大洋,只要有这一条就够了。”

夏恒笑起来,走上去几步拥抱了一下栾老,栾老都没有抬起手来,只是将烟仍在地上,鞋底捻了捻。

夏恒松开怀抱,笑着对栾老身后仓库门内道:“你们干什么,我们都聊了半天,你们还在这儿端着枪,懂不懂一点礼节!快点收起来!”

江水眠听见四五个人收枪的声音,那几个人就站在门里,站在她没看见的角度拿枪指着栾老。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刚刚要是莽撞的冲出去,岂不就是被直接打成筛子了!

江水眠把自己更往角落里缩了缩,她轻轻打开箱子,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或许是她心里太着急,她手指被箱子里的刀刃划破,也没有在意,手指将刀面翻过去,她摸到了藏在最下头的□□。

江水眠觉得自己的精神都绷紧了,她害怕出任何一点意外,甚至是把枪藏在衣服里上了膛,生怕那咔嚓的一声响正好响在他们聊天的间隙,被夏恒察觉到。

栾老道:“那事情到此为止,你说什么都好。我可以把肃卿带走了吧。”

夏恒:“肃卿?啊,你是说宋良阁啊。这就不太好了,让他死是我承诺给程石方、薛碌他们的。程石方还想让我交出阿眠来,不过我跟他说阿眠其实是个女孩儿,也不成什么气候,他就打算放她一马了。李颠跟我说阿眠回来了,他也告诉她仓库的位置,她应该也会来救她师父,不过竟然还没出现,那估计也赶不上见她师父最后一面了。”

栾老:“我知道你怕什么,无牵无挂又能赢了所有人的鬼才,天底下可没几个。你怕宋良阁走了,过几年我再找他回来,踢馆踢遍天津,到时候中华武士会在民众心中可就要名声烂透了。我不会这么做,我向你承诺。而且,你已经自作主张的打断了他一条腿,他已然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江水眠捏着那把冰凉的□□,正往夏恒的方向看去,听见这句话,忽然手一僵,头皮一麻。

夏恒笑:“您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我是打算在跟您商量好之前,不动他一下的。可我叫人去他家带他出来的时候还算老实,毕竟几杆枪对准着他。可到了这儿,找到了机会他就反击了。我手底下十几个人,被他打伤了大半,他连把小刀都没有,还拧断了两个人脖子。他们打断他的腿,也是不得不为。”

江水眠呆呆的蹲在黑暗里一会儿,忽然好像耳鸣了,没听见旁边说了些什么。

栾老冷笑:“你带他过来是要杀他的,还不许他反抗了?我没有别的要求,你随便折腾中华武士会吧,我想要干什么都行,武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就要他这条命。”

夏恒笑的肩膀直抖:“至于么?”

栾老:“至于。他是我第一个徒弟。我没那么有名气的时候,一碗粥就跟我走了。我们不和过,他厌恶我,我也瞧不惯他那不懂规矩不懂圆滑的样子。但我跟他当师徒的时候,西太后还在遁逃呢,你爹都还不是什么人物。我和他之前,都各自欠对方。”

夏恒没有接话,迈步往里走。江水眠连忙回过神来,栾老和夏恒进去了,宋良阁一定在仓库里,只是正门处有人还守着,她手哆哆嗦嗦的随便拿了两把刀,背上那杆春田□□,浑身叮当作响往后跑去,仓库很大,她绕了一圈,后门却没有打开,只有一个镶嵌在砖墙上的铁梯子,通往仓库顶棚。

江水眠把枪和刀全挂在后背上,爬上那道简陋的铁梯子。把手上沾了海雾,湿漉漉的打滑,也不知道是否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几次她差点踩空。仰头看,这道台阶仿佛通往深蓝的天空和朦胧的半扇月亮似的,她几乎有一瞬间恍惚的觉得这梯子没有尽头。

然而她最终还是踩上了顶棚,很宽阔的房顶上,有两个镶嵌在顶棚上的铁窗子,大概是偶尔顶开散味道用的,今日无雨,两侧都打开着。江水眠轻手轻脚,多次差点打滑摔倒,终于爬到那开窗的顶棚前,往下望去,下头有不少木板箱子,摞的极高,她看不清到底宋良阁在哪儿,却听见了夏恒的声音。

夏恒道:“师父,你别让我难做。一个徒弟而已,他死了就死了罢。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而且他也无亲无故的,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人为他伤心。我可听说过他在苏州被人叫做红鬼,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他早该在这种地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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