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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宗师(279)

卢嵇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他挑了挑眉:“那摔断腿的,是孙枝桂的人。”

孙尧拿茶碗磕着桌子道:“没错。我怕的是,他在山上拖着时间,可能跟山底下人商量了不知道些什么事儿,到时候让我陷入两难局面,他一个人可能想跑就跑了!”

卢嵇眯了下眼睛,道:“田忠?他剿匪三年不成……”

孙尧摇头:“不知道,他剿匪的时候也相当狠过,也撒手不管过。不过若不是因为他这两年突然懈怠,我们或许活不到今日呢。”

卢嵇忍不住把境况往坏了想。官匪相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过捣鼓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如果不能解决,田忠自己就是第一个找死,他捣什么乱呢?他就算是使唤孙枝桂一直拖,又能拖出什么呢?

卢嵇在洋人身上想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利益关联的。只是他忽然想起了自己——

这事儿出来,他来临城是没跑的。就算是宋良阁没有被抓,应付这么多外宾使团,又能代表徐金昆的人也就只有他了。田忠是想逮他?

前几日卢嵇在山下的时候,其实是田忠捉他最好的时候,可惜临城聚集的大小人物太多,又没有由头来抓,他便只好拖着。怕是拖到了卢嵇主动说要上山,田忠心里头也是一喜,却没想到卢嵇谁也没说,在上山之前,三个旅的部队开到山下。

田忠到底是在劫案发生前就跟孙枝桂有联系?

亦或是发生后才主动联系孙枝桂?

他是打算让孙枝桂唱白脸作势要杀他,然后自己故作忠勇上山营救,结果“没救到”,让他被土匪“误杀”在山上?

不对。卢嵇自认自己的命很值钱,比田忠本人值钱太多了。田忠杀他,太不划算,也没道理。

而且最早给出孙枝桂消息的人,好像又来自于上海。

卢嵇心里有个大概的预感。虽然徐金昆觊觎总统之位这件事儿,半年以前各方心里都有了数,但徐金昆突击总统府,逼退黎大总统的事儿,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这一下子,总统之位对他来说,就几乎是嘴边的肉了。各方就算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此事一出,本来定于七月的总统选举,被徐金昆以停止政务全力解决大劫案为由推到了十月。

这样一想,一个火车大劫案看起来怎么都跟徐金昆当总统扯不上关系,怎么看都像是个随机突发的状况,却完全达成了目的,让徐金昆这个急哄哄就想坐上总统位置的人,再等三个多月。

背后不是有高人,便是有多方统筹。

卢嵇其实早已预见到,自打徐金昆显露对于总统之位的野心,他的日子也不会安生,华北地区更不会平静了。但是动作如此迅猛,甚至直指向他本人——卢嵇觉得自己小瞧了华北周围或佯装归顺,或遥遥远隔的真正獠牙。

他倒不是多吃惊,对方事情做得这么漂亮,他一时入套,也不得不吃瘪。不过卢嵇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歪了一下身子,对孙尧道:“你的提议,我同意,我们不如动手快一些。我现在就派人下去通知,让他们带兵上来,趁着夜里,孙枝桂的人应该也还懈怠。你立刻派人把洋人送到山洞里去,然后告诉你手底下的人,集结到后头去不要对抗。如果可以,你最好给他们发点什么标识物能挂在身上,以防误伤。”

孙尧一惊:“现在?!”

卢嵇点头:“对,现在。照你说的情况,说不定要变故。现在动手,才能保你无事。我在山上不会走,你也要信得过我。”

孙尧跟他文绉绉的喝了半天茶,这会儿忽然站起来,一口吞下,道:“行,那我现在就去!一千五百套军装,你给我备着,还有那旅长的位置!”

卢嵇点头:“好,我立刻回去,让警卫员下山去通知。”

而另一边,江水眠往后翻看着这些书信,越来越心惊。

按照田忠的意思,他以追击匪首为由带人上山,发生冲突,实际上则是想要跟孙枝桂来个里应外合,先谋杀了孙尧和山上匪徒,捉住卢嵇。之后孙枝桂佯装假死,带着从上海和田忠那里收到的支票逃下山,一路直接去上海隐居。

按照上头说的时间,山下估计已经发生冲突,田忠已经在上山路上了!

那孙枝桂刚刚急急忙忙是不是就要跑了?如果杀了孙枝桂,能不能跟孙尧说,让他统一起来剩下的人,一起先抵抗住田忠?

江水眠挑出几封最重要的书信,塞进衣领里,她刚要起身,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过来。江水眠连忙合上保险柜,随便拨了一下数字,赶在门被打开的前一秒,滑进了床底下。

孙枝桂正在急躁抱怨:“怎么这个也不对!防空洞的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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