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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宗师(354)

“别吸烟了——算了,你在这儿看着泳池里的人,我进楼里去了。不都说卢焕初养了多少佳丽,怎么就一个半老婆子四个烧火丫鬟!想找个漂亮点的给倒茶都没有——”那人骂骂咧咧走了。

江水眠仰头往楼上看。狙击手都是在洋楼的另一面对着外院,并没有高处的枪口指着泳池附近。她环视四周,脱掉了鞋子,穿着针织袜的脚静悄悄的踩上泳池附近的瓷砖,就一个月前,她和卢嵇还在这个池子里游泳来着,这会儿,瓷砖缝里却有了血。

抽着烟背着枪的男子,正夹着烟吞云吐雾,面朝泳池,瞧着那些手脚被绑住的守卫还在挣扎着,他似乎觉得颇为有趣。

江水眠的脚落定在他身后,他手头夹着的烟,忽然被后头伸出来的一只手拿去了烟头,他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去。就在那一刻,江水眠伸起手踮起脚尖,那个背枪男子只看清自己身后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下一秒,绳子就绕在了他脖子上,那女子两手发力一缠,他登时窒息,眼前泛红!

江水眠猛地踹了他后膝一脚,那男子喉咙被勒住,可以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跪倒在地。这会儿他比江水眠矮了,江水眠也更好使力,她拖着绳子,勒着蹬腿挣扎不已的男子,朝后退回了草丛之中。或许是绳子太细,她下手太狠,那男子挣扎一会儿,喉咙就发出一阵咯咯的闷哼,很快就动不了了。

江水眠不管他是昏过去还是死过去了,将他的枪摘了下来,掏了一下他口袋,果然沉甸甸一小包子弹,而且还贴身揣了一把手枪。她把人将放在草丛里,背上枪,捏着手枪,朝自己以前住的小楼摸去。

她敢保证洋楼主楼一楼二楼站了不知道多少个人,她要想去,怕是只能从洋楼外的阳台进去。这就要先把小楼上的狙击手解决,否则一枪她就嗝屁了。

小楼有一个人守卫,这年头没有消音器,她不敢开枪,如法炮制,将人用绳子勒住,往楼里拖去,拖到一楼的洗衣房里,她想了想,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羽绒枕头,撕成两半,把撕口绑住,往里使劲儿塞了些羽绒,绑口留了个能伸进枪口的缝隙。她一只手把手枪半截都放进了半个羽绒枕里,托着枕头和手枪,这才缓步踏着台阶向上走去。

视野最好的她的房间关着门,那个狙击手就在其中,江水眠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择敲了敲门。

那狙击手似乎烦不胜烦,道:“我说了我没有带烟!你见哪个在楼上狙击的还抽烟的,我一点烟,三里外都能看得见我!”

江水眠将手枪抵在羽绒枕头里,人站到出门的左侧,没有回答,又敲了敲门。这里是顶楼,左侧是栏杆,右侧才是下楼的台阶,不论是谁,都会打开门之后先往右侧看——就算是对方感觉到了不对,拿着手枪出来的,也必定条件反射的先往左侧。

她本来可以拿一个枕头,但就怕枕头太大影响她判断对方是否拿着枪——

“哎哟!敲什么敲!你烦不烦人啊!你到底还想要什么?不会说话么?”

那年代,战场上的狙击手都还不是很专业,更何况这样一个埋伏在别人闺房的枪手。他竟然没有提防,很不耐烦的朝门口走来,拉开门,探出身子来:“你以后别跟着我一个组做事儿——”

右边的旋转楼梯却空空荡荡,他心里一惊,忽然半个羽绒枕头忽然压在了他脸上,他还没来得及摸身上的枪,江水眠的手夹着羽绒,扣动了扳机。

这种简易的消音器,也真的算不上消音,这楼里如果有人,一定能听得见。不过对面洋楼主楼和花园里的人,就肯定听不见了。

江水眠缓缓抽出了手枪,放开手,枕头的绑口散了,羽绒撒了一地,半个被掏空的枕头就贴在那狙击手的脸上,随着他倒了下去。也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一个人偷偷溜到这里来吧。

她踩过雪白轻盈的羽绒,走过去,坐在那狙击手刚刚坐着的凳子上,还温热,她拆下多倍镜,朝下看去。江水眠本意是观察一下还有多少人在花园附近,却没想到这个角度,竟然能看的见书房——

她看到卢嵇坐在沙发上,他们情侣小沙发的另一个被很眼熟的人坐着。

两撇八字胡,粗眉毛圆脸。正是冯继山。

江水眠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冯继山不是被派到山海关附近了么?!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天津!

他不打了么?他是撕破脸皮要反了么!

书房的阳台很通透,江水眠几乎可以看清屋内。

鲁妈还在,孙叔也在。鲁妈脸色很难看的端了茶,放在小桌上,孙叔倚着书架,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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