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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宗师(64)

卢嵇看她将怀表合上,外壳上是小兔子和月亮,正是十年前他送的那个。

江水眠说着,捡起地上的匕首和长发青年丢下的一对双锏,还有杀手尸体旁边两把手|枪,全给别在绸缎刺绣的腰带上,卢嵇看的一脸无奈:“捡那玩意干什么,要什么没有,回来买就是了。”

江水眠:“我就是发扬一下二十年之后的无产阶级战士们的优良作风。没有枪没有刀,敌人给我们造。”

卢嵇看着一身挂满丁零当啷铁器的江水眠,把身上的英七七也摘下来,挂在江水眠身上。八斤多重的枪坠的江水眠身子一歪,枪口快垂地上了。

她真想骂人,却看着卢嵇转过身去:“上来,背你。总不能让你光脚走一路。”

江水眠笑了,跳到他背上,压得卢嵇一个趔趄。

卢嵇半天才直起一点腰,闷声道:“眠眠,把那对儿大铁棍子扔了呗。那两把锏顶上一把轻机枪的重量了。”

江水眠不肯:“这玩意儿一看就是他找名匠做的,不好找。你就当娶了个肥婆娘吧。”

卢嵇颠了颠自家肥婆娘,满身捡破烂的声响,这会儿也不用锁车了,卢嵇想着幸好家里还停了一辆前两年买的。

两人在稀疏的路灯下,缓缓的往英租外走。

江水眠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呼出的气全糊在他脖子里。

卢嵇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出自己怕女人,否则一切的谎话就要被戳烂了。

本来、本来他就不怕江水眠的。

江水眠却眯了眯眼睛:这货是不是已经不怕女人了?还是说他还没把她当个女人?她可都已经尽全力前胸贴后背了,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

李颠被管家的老头叫醒。

老管家跛着一条腿,给披着衣服的李颠带路。侧院徒弟们住的长房听见动静,不少人推开门走出来,点着灯笼想跟上去,李颠对他们挥了挥手,道:“回自个儿屋里去,没你们的事儿。”

老街这处院子不小,他到了后门,老管家打开门,进来一个瘸着腿的血人,扶着门,两眼一眯,对他咧出一个微笑。

李颠又惊又怕,头皮发麻,却赶紧作两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道:“哥,你怎么来了?”

阿沛小腿上紧紧扎着一截绳带,勒住伤口上部,右脚一步一个血印,却倚着门,把玩着辫稍笑道:“我刚刚就在附近做事,来看看你。”

李颠:“你受伤了?怎么不直接去医院?”

阿沛明明是兄长,却比他矮一些,看起来也比他稚气。他不慌不忙道:“所以不是来找你借车了么。能找个人送我去医院么?”

李颠连忙道:“当然可以。我去找个徒弟来驾车带你过去。”

阿沛笑,抓住他胳膊:“你让这老头去,来陪我说说话。”

老管家惴惴不安的快步去了。李颠没了声,憋了半天,道:“哥,谁伤的你?”

阿沛笑:“怎么着,要为我报仇?”

李颠:“我实在技不如人。”

阿沛大笑:“你都现在带了徒弟,中华武士会有谁不知道你李颠。住这样大一个院子——”他笑到一半收了声:“你学了三年,还是比不上你那个师姐。”

李颠平日里对徒弟的倨傲,对外人的冷漠统统不见,他眼神盯着地面,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无波,低声道:“我总是笨,哥也不是不知道。她虽然学武没几年,可……可她实在是很聪明的。”

阿沛:“以前你总说她好话,我不信。今日我是信了。她怎么知道天津的武行都想杀卢嵇?”

李颠却不知道,惊愕的抬起头来:“想杀卢嵇?武行跟卢嵇能有什么牵连?难道你今日——是遇上了她?”

阿沛笑:“不过不是她伤的,是姓卢的打的。你总师姐师姐的叫,我总以为是个老尼姑,今日一见,挺漂亮的啊。她多大。”

李颠不想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师、宋良阁捡的她。”

李颠心里有几分担忧,他想知道江水眠现在怎么样了,却不敢问他。

阿沛看他低头,贴过去半蹲着瞧他,笑盈盈:“别不肯看我呀。这么一小美人,你三年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让给一位花花公子去当姨太太,不可惜啊。”

李颠不回答。

阿沛笑道:“肉麻死我了,我还听见你那师姐娇滴滴的说‘老爷,我就想这么抱着你’。你知道她平日在男人前是这模样么?”

李颠忍不了这话,微微抬起头,硬邦邦道:“哥三年前见她的时候,不也是以为她是男孩么。她与我在苏州时关系就不好,她都没与我说过几次话。她辈分比我高,以前在苏州的时候,多半是她在挤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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