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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宗师(90)

宋良阁本来想说几句怼人似的的话, 可想着路上江水眠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辞, 他在嘴里绕了一圈, 开口道:“不是。我与杜先生认识几年了, 前几日与他交手的时候,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场比武, 没轻没重将他打伤了,他肋上到现在还青紫一片呢。我想着既然我也是学了北拳南下多年的人, 也算是跟李先生习过几日, 跟杜先生武功路数有些相似,水平更相近。跟我比与跟杜先生比都差不多。”

栾老微微一愣。宋良阁是他从小带大的,从小少话, 看着温顺,实则心里淡漠又杀性大,他绝不是说话这样懂得绕圈子的人。只是这圈子一绕,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栾老竟也不能挑出什么话茬来。

十几年不见,他竟成了个这样的性子?

栾老只能应下,他本来想说一句“宋良阁是不是还恨他”,竟也没法说出来了。

栾老笑:“那真算是缘分。既然你来……”栾老本不想上场了,他一是地位高了输不起,又不知道现在宋良阁的底细,会不会他还因为十几年前的一些小事记恨。但听着外头相机已经咔嚓拍照,他已经退不下来了。

栾老:“倒是从南北比武,变成我们师徒切磋了。”

宋良阁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要说了是师徒,出去了不论输赢,栾老都不会跌了面子。

宋良阁:“不用,您心里厌我,就没必要管我叫这一生徒弟。您带我入门,我自然感恩,但如今离开京津已经十几年,我自己也琢磨了点东西。今日所在的大多都是带兵的武人,拳法稍显的无趣,我的拳法又是跟栾爷学的,怎么也不可能赢得过。栾爷的八极大枪也有名,我今日带了些兵器来,不如试试用兵器。”

栾老微微一愣,笑起来:“好啊。你说了算。”

宋良阁将箱子立在身边。栾老道:“带护具吧。这样的花园里,见了血不好看。”

宋良阁点头。

栾老就住在共济会俱乐部,徒弟们上楼去拿护具,是一套藤编的薄甲,说不出来像清甲还是日本的甲,有个简单的头盔。

这套薄甲的防御力暂且不论,主要是上头涂了一层薄薄的红漆。

怕是枪一挑,刀一挂,那红漆便会脱落,露出下头藤编的本色来。这样,也好在比试后判别各自“受伤”的情况。

那些徒弟帮着宋良阁穿甲的时候,栾老似叙旧一般跟宋良阁聊天:“你应该结婚了吧,孩子也不小了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倒是不太担心你,卢家兄弟重义气,不会亏待了你。你那时候随他们走,就算是一个良将遇上明主了。”

宋良阁:“可惜明主死得早。”他顿了顿,竟又开口道:“师、栾爷,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命硬,身边跟我好的都会被克死。”

栾老笑:“那你怎么没早点把我克死呢。咱们都命硬。能活好歹比死了强,你要是也死了,就更没人记得那些死去的人了。那个是谁?”

宋良阁看他远远的望向站在门外和今村说话的江水眠,顿了顿道:“朋友家的孩子。非想要来看我比武。”

栾老:“我还以为是你闺女。挺好的。这些年,我过的也是一眨眼,除了吃肥了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前那种德行。你变化挺大的,不再是脸面上的温和,是心都静下来了。都三十出头了啊。在我记忆里,还是个抱着梨子去教堂求圣母降世的娃娃呢。”

宋良阁:“……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栾老笑:“是是是。哎呀,我老了啊。”

说罢穿戴整齐,栾老的徒弟拉开门,二人齐走了出去,栾老解释了一番宋良阁的身份,说他也是北方学拳后南下已经十几年的武人。

只是栾老这么补充了一句:“比武虽然是比武,但南北和议,我们就算做是南北切磋。”

宋良阁一转眼,瞧着江水眠和杜先生坐在下头,今村先生和唐先生和他们一桌。唐先生看见这场面上有个陌生的小姑娘,就多问了一句,今村先生便说江水眠是朋友的女儿。

有不少人看到今村露面,似乎都没太想到,频频朝这桌瞧来。

空场上,宋良阁将长箱立着打开,里头有诸多兵器,他手指抚过去,挑了一把比较常用的朴刀。栾老从旁边那红木兵器架上,挑了一把比人高一个头左右的红缨枪。

红缨本来是古代战场为了防止溅血所用,如今大多成了装饰。栾老不喜欢,随手将红缨解掉,立起了秃枪。

今村先生对待江水眠的态度十分友好,他让人给她上了一壶茶,一盘甜点,回头道:“今日没有去上学,不会被先生责骂么?你要是怕看这些动刀动枪,又担心他,便在这儿写写作业也好。不会的也可以问我,问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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