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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系统(54)

南河这才反应过来某个混蛋熊孩子干了什么!

南河:辛汪汪我敲里妈!

这他妈才不是我养大的小可爱!!

辛翳看着马车掉入水中,那几匹马挣脱缰绳车架正在湖水中扑腾,这才翻身上马,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一点血迹。

车队静悄悄的,所有人傻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就连那个被马踹飞出去的车夫都紧紧咬着嘴不敢哀嚎。

辛翳轻笑:“愣着干什么,捞人啊。这张脸沉在水底太可惜了,孤要亲手剥下来,挂在床头才行。”

他说罢,轻踢马腹,策马从血红的交鼓桥上飞奔走了。

傻在原地的送嫁队伍连忙呼喊着跳进水里:“救人啊!”

有的仆从惊魂未定:“大君是不喜欢么?那还救什么啊!都要完了,我们都要死!”

那仆从才喊了一半,忽然让楚宫带路的寺人一脚踹下桥去。

寺人带着黑色高帽站在桥上冷冷道:“让你捞人,没听见么?大君没说要她死,她就还是宫中唯一的夫人,只要大君一日不废了她,就算她脸皮被剥下来了,你们见着了那张皮,也叫拜见叫一声夫人!还不快去!”

第20章 摽有梅

楚国郢都。荀君宅邸。

荀君甚少把家里点的这样灯火通明。

原箴与范季菩来了,先让白伯把铜盂内的灯油点上, 又从库房里扒拉出来不少辛翳赏赐的蜡烛。白伯咋舌:“烛可金贵, 荀君又喜欢, 在世时都不舍得用!你们也就仗着他脾气好, 到这儿来折腾!”

等院子里点的灯火通明了,原箴和范季菩才在主屋坐下,望着满院子的灯火,长舒一口气。

白伯去温酒了,大君也要来,自然要把大君放在荀君这里的清酒拿出来。从回廊上转身望去,四周幛子打开的房间内, 坐着一高一矮怪胎。

白伯叹气:荀君走了之后, 这大楚的朝堂上, 真的要只剩下怪胎了。

原箴身量巨高,细瘦如麻杆,却顶着方头大脸。进屋子都要半弯着腰,摔倒了那就是要出人命。给他做一身衣服, 顶旁人做上一身半了。就这样, 原箴在外为官,又不是大族出身,做衣服也拮据。又因为楚国湿热,夏日不穿套腿的胫衣,他总是露着一截多毛的小腿,穿的活像是个下地的农夫, 惹人耻笑。

范季菩则矮小无发,后脑与脖颈上布满了纹身。要是这纹身异常精美也就罢了,但吴越酷爱纹身,手艺水平却一般,他满身去不掉的简笔画花鸟鱼虫,全都是他爹闲来无事的练手。范季菩自称范蠡子孙,看起来却像是南蛮寨中长大的黑猴子,尖腮厚唇,一身黑红悍肉,甭管是不是在朝堂上,急眼了就要撕衣服跟人打起来。

这俩人都是辛翳小时候的宫中玩伴。

当时为辛翳搜罗各类奇异少年的邑叔凭怕是也没想到,他死了以后,那些被他当做送人玩物的少年们都已经登堂入室了。

白伯把酒端上来。荀君喜爱喝温酒,就让人改了一套觥,觥有两层,中间一层可以注入热水,里头再倒上酒,觥下头也可以放一火烛加热,让酒隔水加热。

这会儿酒香四溢,二人才各自用青铜匕将酒盛入耳杯里。

范季菩口音依然浓重,含混抱怨道:“我看白伯就是不舍得让我们多喝,才用这么小的耳杯来!”

原箴:“谁能料到……咱们好不容易再回郢都,喝了荀师的好酒,却不见他了……”

他刚说完,范季菩打岔:“呸!都说好了,就算来也不说这样的话!你是又忘了?”

原箴只得住嘴。

范季菩:“你要是在大王面前说,我非要弄你不可!”

他们这些人都习惯性叫辛翳为大王。

原箴脸上显露出几分后悔的神情:“我知道了。”

他脾性温柔,人长得像是个高屏风,说话声音却细,他姿态又有些女子气的造作,以前在宫中没少被人嘲笑。只是到今日他仍然改不了,手拢了下方脸旁边的碎发:“不等大王?他来了可别生气。”

正说着,生着气的人旋风似的到了。

他一路快走,一路脱佩剑披风,也不管有没有人跟上来接,随手就扔地上,显然是在楚宫随意惯了。以前他来,荀南河在屋里坐着,听见他这样无礼,总要皱眉,他便不敢乱扔东西,进屋之前都要先跟荀南河行个礼。

谁料到,混账小子,先生不在,装也懒得装了。白伯和几个婢子不得不跟在他后头一路捡。

辛翳脸色极臭,冲进灯火通明的正堂,原箴以为他要气喝酒不等人的事,却看他一屁股坐下,抓起范季菩的耳杯仰头倒下去。

“大君——”

“嘶!烫烫烫!”

辛翳烫的一把抛开耳杯,范季菩连忙去接:“大君啊!这可是玉的!您能不能别随手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