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与王爷的斗争(111)

“我知。”江之鲤望着她,清冷的眸中是一片诚挚:“不相信我没关系,不那么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愿用一辈子向你证明。”

陆浅葱笑了:“这很需要胆魄。”

江之鲤依旧望着她,耐心的等着一个裁决。

陆浅葱直视着江之鲤,缓缓将那对金玉镯子戴在手腕上,又朝他叮叮当当的晃了晃腕上的镯子,笑得仪态万方:“但为了你,我愿意孤注一掷。”

风卷起残红满地,月下萤火翻飞,陆浅葱说:“皇天后土,天地为证,江郎,我们成亲吧。”

鼓起勇气的一诺,尘埃落定。

闻言,江之鲤的眼眸霎时绽放出惊喜的光彩,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她便整个儿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抱着她在层层叠叠的花海中旋转,衣袂翻飞,目光相触,视线交缠,风卷起飞花无数,似是在见证他们久经磨难的誓言。

江之鲤的怀里又干净清爽的皂角味儿,混合着月下清凉的花香,让她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颊。他吻了吻她的发髻,笑着补充:“我爱你,永生永世,亦不违此誓。”

说罢,他微微俯下身子,将自己深沉的爱意印在她的唇上。

从崖上往下俯瞰整座小镇,灯火阑珊,水波荡漾。花丛深处,萤火点点,一黑一白两道相拥的身躯,在满月的清辉下定格成一道永恒的剪影。

☆、第54章 连理四

陆浅葱和江之鲤的喜日定下来了,六月十八,黄道吉日。

两人都没有高堂在座了,又怕人多眼杂,婚宴便没有邀请其他人,只推说陆家爹娘身体不适,不宜长途颠簸,便让家中舅舅代劳主持婚事,这也是勉强合乎礼仪的。

‘舅舅’这个重要角色,自然落到了不知先生的身上。反正他极少在乌山镇露面,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人曾见过,但以他如今的模样,谁也不会料到他就是之前那个肥头大耳的弥勒佛。

长辈定下了,接下来就是繁琐的婚前仪式。虽然陆浅葱主张一切从简,但江之鲤却一样也未曾落下,从纳吉到催妆必亲力亲为,布帛礼品堆满了酒肆,没过两日,整个乌山镇都知道江大侠要娶陆家的小娘子了。

江之鲤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总是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对她的所有权,陆浅葱的心像泡在蜜糖里似的,尝到了久违的,属于幸福的味道。

入夜,窗边的烛火摇曳,将陆浅葱婀娜清丽的身姿投映在窗纸上。她凝视着江之鲤送来的鲜红嫁衣,簇新的百花裙在她膝上蜿蜒绽放,因受本朝商贾人家不得穿用丝绸之物的限制,嫁衣的布料虽不是顶好,但针针线线都是出自苏州最好的绣坊。她的指腹一寸寸碾过嫁衣上的栩栩如生的百花刺绣,嘴角不禁泛出一抹微笑来。

夜里总是思绪最繁杂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对比两年前,赵徵接她进府时藏着掖着的模样,心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傻得可怜,竟然相信一个连正经婚礼也不愿给她的男人。

好在生活不全是痛苦,再愚笨的人,也总有清醒的一天。他们经历了大起大落、生生死死,蓦然回首间仍有一人能相伴左右,何其幸哉!

成亲前一天,不知便以舅舅的身份登临酒肆,开始代替陆父行使教导之职。

江之鲤却很不放心似的,总会偷偷潜来酒肆,以言语和眼神轮番警告不知,直到不知龇牙咧嘴,再三保证自己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不该看的不看,江之鲤这才放心离去。

六月十八,清晨,天还未亮,酒肆门口的红灯笼已是高高挂起。旧林和故渊俱是一身短打新衣,满面喜气的在窗棂上贴上大红的喜字。

屋内的烛火被点燃,映出陆浅葱长发垂腰的背影,烛火摇曳中,好似一朵颤巍巍开在水中的芙蕖花。

她披衣下床,隔壁刘大娘已经赶来帮忙了。大娘穿了身枣红的布裙,还是当年刘家大姑娘出嫁时穿过一次的衣物,衬着她黝黑粗糙的脸和油光发亮的发髻,喜庆中带着几分质朴。

大娘倒好了热水,泡上几把干花瓣,陆浅葱便披散着长发下了楼。

沐浴完毕后,她穿上了鲜红的里衣,坐在楼上的铜镜旁,任由刘大娘一缕一缕擦干她的头发,再用上好的檀木梳寸寸梳开,抹上用木樨花调配的香膏,再将长发绾起,戴上明晃晃的凤冠。她垂头,步摇轻颤,孔雀蓝的耳坠在烛光中熠熠生辉,更衬得脖颈细嫩,肌肤胜雪。

陆浅葱抬手,用鼠须细笔沾了黛粉,一寸寸描过眉峰,一笔桃红点缀在眉心眼角,更显得她眼波盈盈,恰似一段秋水裁成。

接着,她捻袖搁笔,腕上的金玉镯子叮当作响,尾指在胭脂盒中轻轻一勾,将指腹上沾染的艳红一点一点晕染在娇嫩的唇上,完成了新妇妆容的最后一笔。而后,她站起身,一件一件从容不迫的穿好中衣,系好长裙,罩上外袍,系上腰带和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