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风(196)

叶白露道：“毕竟她收留我们这般长时间，我们跟随她几载，她待我们不错，如今肯答允协助我们成就大事，将来不知该如何报答了。出牌啦！”

“九万？”班瑶食指点点叶白露方才扔出的一张牌，道：“上来出九万？”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燕云凤银铃般的笑声，她叩门而入，径而挨着班瑶坐下，随手就从班瑶这方抽出两张牌丢了出去。

“欸别别别！搅乱我的牌术了。”班瑶心急地拿回那两张牌，而后定心一想，把手中的叶子牌尽都塞入燕云凤手中，叫她替自己玩。

叶白露疑惑，燕云凤同样吃惊，眼见她班瑶离开牌局，燕云凤道：“我替你玩叶子，可以。陪我玩两局骰子，赌大小，你赌赢了，我就替你赢牌。”

班瑶道：“你赢了牌，我跟你赌骰子。”

收起牌，撑着下巴，叶白露戏谑道：“哎哟，师叔你这懒样子，去和文耀、子远他们玩猪骨头算了。”

“多大的人了还玩猪骨头。你们继续，我不打搅，去别处了。”班瑶说完，拔脚便要走。一张叶子从她脸颊边飞过，一角钉入门框之上，牌上绘制有“及时雨”宋江。

“不给面子，那就比飞牌，如何？”燕云凤眯着眼，笑着，她本欲和眼前的老朋友叙旧，谁知她却躲着她。叶白露见她二人有剑拔弩张之势，急忙劝架。班瑶抬手，示意她不用费工夫，取下牌，她交到燕云凤面前，点了点头，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三圈，就出去了。

这下，燕云凤笑意更深，让叶白露都不懂了，只听她说道：“坐下，我们玩。”

夜半三更，班瑶侧卧于榻，已是醒来，端起床头的茶水，漱了漱口，不一会儿，想起叩门声，她循着动静，前去启门，门外，是秉烛而立的燕云凤。班瑶侧身，让燕云凤进来，随后轻轻阖上房门。

在床头放下烛火，燕云凤在床沿坐下，烛光摇曳，照得她芙蓉如面，嘴唇红艳如掩在褂子下的红主腰。班瑶走近，蹲下，忆起昔日，她邀她观虎胆剑，不知今夜，她带上了没有。对着烛火，轻轻解开那件翠蓝色褂子，果然一支虎胆剑盘在燕云凤的腰围。此剑名字威风，却是柄软韧之剑，乍一眼不堪用，可却锋利无比，不容小觑。

班瑶小心翼翼抽出那剑，不料手指仍被划伤。置剑于地，她吮干净伤口上的血，只听那燕云凤“咯咯”笑着。她有些恼，起身坐上床，便弄起燕云凤所着主腰上的一排金扣子。此举却令燕云凤笑得更欢，她捉住班瑶的流血的手，吹熄了蜡烛。

数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青琼谷。班瑶引燕云凤与她带来的十二名随从去星照台逛逛，私下指示叶白露他们尽快把运回来的青琼之物藏好。而叶白露他们虽不解班瑶的防备之心，但也先按下此种疑虑，先行照办了。

星照台因常年无人看顾使用，已是“生机盎然”。杂草突破砖石丛生，鲜花待放，蜂蝶飞舞其间，周边绿竹愈发葱翠壮耸。“此处好修整修整了。”燕云凤道。

“不错，”班瑶笑道，“我正有此意，偏缺那财物人手，湛剑庄可否相助？”

“打的好精明的主意！”燕云凤唾了一口，继而笑道，“你青琼的物件我已如数奉还，三个徒儿都全须全尾送了回来，你缺什么财物人力？若是嫌人不够，我这十二个小的可以留下。”

“好啊，那就留下吧。不过我这里不供饭，只看大家皆为武林中人，能自行揾食果腹。怎样？”

“颇刁钻的鬼头！尽想便宜事。你这地方，一时半会好不了，等恢复元气了，还愁修不了？眼下，我就拨五人予你，留驻看门，如何？”

“你说的，拨五人。”班瑶应下，余光瞥见董清媛远远负箧而立，便面朝向她，大声道：“清媛姐！给你找了五个帮手！”

董清媛闭眼摇头，只觉莫名其妙，便招了招手，引班瑶过来，问道：“他们是何人？帮手一说又怎么讲？”

班瑶道：“湛剑庄的，为首的女子乃是庄主。她留五个手下在此，你好生使唤就行。”

董清媛道：“那五人能服于我？我能指使得动？况且，等到将来，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针扎在这里，拔都拔不掉。”

“取回青琼所失一事，已是惊动他派，若是他们派人来抄后方，我怕你一人应付不来。放心，子远也会留下。”

“子远？裴子远？你带回来几个徒儿？难道，你欲使青琼重现江湖？”董清媛问道。

“白露、小孟、小惺都在，至于青琼，不会重现。小惺喜欢春琼这个名字，你看如何？”班瑶笑道。

“改个花头就改了里子了？无论改叫什么，江湖各派眼中，也是青琼归来。且看你日后怎么走。”说罢，董清媛转身回去凭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