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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出没/卿予(168)+番外

“怕他死是吗?”商允凉薄一笑。“怕他死,便一路从晋州赶往京城救他;怕他死,他重伤在身,就带他去找零星子。如今呢?也是怕他死?!”盛怒之下,将她下颚捏得更紧,“同他做这些苟/且之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才是你夫君!”

他从未如此同她呵斥过!

“你出了晋州,我从南边日夜兼程往京城赶,可曾想过我担心再见不到你!还是可曾想过半分你是洛儿和冉儿的娘亲,你若出事,我该如何!他们二人该如何!孰轻孰重,你可有过掂量!!”

卿予泣不成声。

商允眼中兀得刺痛,手中的力道好似将她下颚捏碎,“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还要跟他走?”

还是扔下卓文自生自灭?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若是留他自生自灭,他怕是熬不过明日。

卿予哽咽不答。

缄默片刻,商允终是收手,她险些跌倒。商允掌心死死攥紧,脸上才不露半分痕迹,“好,洛语青,我成全你。”

拂袖转身后再无停留,朗朗的声音就着背影在耳畔响起,“放人!她不是夫人。昭告天下,夫人在京中殁了,通知张延竟,大军返回晋州发丧!”

“是!”侍卫官见状应声。

卿予心中轰然崩碎,“商允!”

商允微怔,驻足了片刻,还是咬紧牙关侧身上马离去,周围的士兵便也纷纷退开。卿予立在一处良久,直至卓文昏倒在地,呼吸浅到气若游丝。

“卓文,别睡!我们去找大夫。”卿予跪坐在一旁,看他唇边和身上的血迹不断涌出,人却如何都唤不醒。唯有搀他上马,卓文,我们说好回四海阁的,你不能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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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至九月初时,天气转凉,换了秋衣。

一路南下,再有一日便可抵达千羽山山脉,到了千羽山,很快便是四海阁。“余伯,您开慢些。”卿予放下帘栊,余伯笑呵呵应了声是。折回马车中,卓文便也笑,多此一举,我已好得差不多,倒是想快些回去。

卿予剜了他一眼,不做答话。卓文笑意更浓,揽她入怀,“青青,你说当年四海阁多热闹?”眼中熠熠生辉。

卿予便也靠在他怀里,娓娓言道,“有爹爹,逸之,惠姨,还有二师兄,三师兄……爹爹最疼我,什么都依我,逸之虽然是大师兄却时常被我欺负。二师兄贪吃,老偷藏食物,要是有师兄弟受罚饿了,就都去他房中找吃的。三师兄嘛,其实更像个女孩子,温柔细腻,女工好得呀……”

“是吗?”卓文凤眸含笑,“我如何没看出来。”

“你是师叔,除了逸之,他们都有些怕你。”卿予打趣,“四师兄也是例外,你记不记得他?很喜欢收集钱币那个,每次你来,都托你给他捎各国钱币。个头和逸之差不多,却很瘦,说话有口音那个。”

“我想起来了,可是祝染之?”卓文循着记忆试探。

“对对,就是四师兄。”卿予言笑晏晏,更来了兴致,“五师兄呢,你有没有印象,喜欢唱曲那个。每逢佳节,便吵着要献唱一首,大家都拿他逗乐。”

卓文稍付思忖,“是叫郭南澈?”

“那是小十四。”都称小十四了,定是比她还小,他自然没有多少印象,只怕是弄混了。怀中轻快欢愉的声音勾起脑中浮光掠影,目光望向帘栊外,看扬尘在夕阳的光束里轻舞,轻而易举的满足便再塞不下旁的多余。

……

后山脚下告别余伯,一路多蒙他照顾,当初卓文昏迷不醒,便是遇上了他的马车,才载他们一程送到了大夫那里。

人是救回来了,大夫也只能叮嘱叹息。“不知还能撑到几时,夫人,顺着公子的心意,多有一日便算一日。”

多有一日便算一日……

卿予干坐了一宿不语。

翌日起,陪他在医馆养病,旁事绝口不提。他也似心有灵犀,每日按时服药,讲得都是闲事话题。余伯住在医馆附近,时有来看二人,等到他的手已能握笔,才请余伯送了些笔墨纸砚来。

余伯忠厚老实,他说怕卿予担心,余伯便果然缄口未提过此事。

就连书信也是余伯帮忙送到驿站的。

时间过得很快,后来卓文身子调养得好了些,就准备南下四海阁。余伯原本就是做这行生计的,随了二人一路南下,沿途对二人很是照顾。

辞别的时候,竟有几分不舍。

“认识的故知已然不多,余伯算是新友,又向来投机,离别自然不舍。”他素来会说话,这一句便说道了卿予心底深处,故知已然不多。久别四海阁,任由他牵,着才敢漫步在千羽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