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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出没/卿予(52)+番外

“好。”卿予缓缓起身,五姑父的固执中素来带了些刁钻,想到此处不免担心面露难色。商允自然也体会到了对方的不太友善,目光落在卿予身上时却是宽慰一笑。

公孙夜瞪了她一眼,卿予才乖乖牵了成儿手离开。

屋内气氛便有些冷,坐在公孙夜一旁的老人家就款款笑来:“永宁侯,老夫就是上官祁,这位是我的师弟,公孙夜。”

上官祁?

商允眉间微怔,反应过来时错愕起身,拱手问候:“商允见过上官先生,公孙先生。”上官先生日日在内屋会客,他如何会想的到院中端茶倒水的的老人家就是上官祁?

恍然想起自己和卿予还当着人家的面说过敛财一事,思及此处,眼中更多了几分拘谨。

上官祁却是和善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眼角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来来来,今日本是家宴,永宁侯无需客气。”

商允心中依旧骇然,面上倒是平静了些:“二位先生唤我商允便好。”衣襟联翩下,彬彬有礼。

“好好好。”上官祁是□脸的,唱黑脸的公孙夜便依旧冷眼打量他。

商允还未来得及喘息,又听公孙夜开口:“素闻晋州偏安一隅,永宁侯终日养花弄草,沉迷四处游乐。不务正业,胸无大志,平庸无能,沉稳不足,轻佻有余……”声音平静,却句句犹如当头棒喝,针针见血。

商允脸色还未缓和过来,这会儿脸上又好似开起了颜料铺子,一时红一时紫。特别是这一番话自公孙夜口中说出,更是措手不及。他来台州是想邀请上官先生,公孙先生所言便等同于上官先生所言。

诚然他过去劣迹斑斑,待得公孙夜肯缄口,商允脸色已有些青。

唯有坦然接受。“公孙先生说的是。”

公孙夜继续直勾勾看他,商允心有戚戚。

上官祁却是笑出声来:“师弟,莫要捉弄商允。”

“我有在捉弄他吗?”面笼寒霜,分毫没有玩笑意味,一袭目光却好似要将他看穿。

商允心中一紧,敛了情绪恭敬道:“商允自知资质平平,年不经事亦无贤主胸襟气度。如今幡然悔悟,当求励精图治,前来台州便是想邀上官先生出山。”

“贤主劳于求贤,永宁侯何须自谦。”上官祁含笑点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老夫却觉与永宁侯有些眼缘。”

有些眼缘?

商允楞在一侧,片刻才有含蓄笑容。

公孙夜又已开口,此番没有先前的轻蔑,却仍似一盆冷水泼下:“不知永宁侯励精图治求何?建功立业,开疆拓土,还是与盛极一时诸侯平分秋色,留名史册?”

商允望向上官祁,上官祁还是笑容可掬看他。

商允垂眸,片刻闻得卿予和成儿说笑声,该是端了茶水归来。心中紧紧揪起,挣扎片刻轻声一叹:“可能要让二位先生失望了,商允励精图治,求得既非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也非平分秋色留名史册,但求以已之力护妻儿安好,上不得大雅之堂。”

纵然不能一博,憋在心底一席话说出,倒是爽快了几分,面色也是一舒,罢了便罢了。

上官祁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望向公孙夜时面露喜色,公孙夜眼底便也露了几许暖意。

“何谓大雅?老夫并不认同追名逐利便是大雅。功名利禄终究身外之物,若为妻儿,皆可摒弃,永宁侯这一句甚得我心。”上官祁脸上笑意更浓。

商允犹是一愣,待得反应过来上官祁的赞许之意,笑得便有些促狭。

公孙夜竟也没有驳斥,只是低眉不语。

成儿正好撩了帘栊进屋,卿予笑盈盈将茶盏奉上。递于商允时特意嘟了下嘴角,便是问他如何?她方才出去的时候,气氛还有几分尴尬。

商允接过茶盏,浅笑饮过。

“丫头,我们还有些话没聊完,你带成儿去厨房转转?”公孙夜啐了小口茶,斜目看她。

又来?

卿予犹疑瞥过商允,见到商允点头她才又起身。

这回开口的便是上官祁:“老夫与永宁侯甚是投缘,可惜年事已高,不中用了,想出山也无能为力。”

如此便是婉拒。

容庆之前就有提醒,商允并不出奇,反是坦荡,少了先前的拘谨:“台州一行已增长不少见闻,商允有幸目睹上官先生真容,不虚此行。”

他在院外招呼客人,那入得内屋长谈的便不是上官祁本人。

想来都是蒙在鼓里,那他算是大多之外。

听出他言外之意,上官祁大笑:“其实老夫归隐多年再在台州露面,是为了师弟觅一良主。师弟才能学说皆在老夫之上,又正值盛年,只可惜厌恶追名求利,迟迟不肯出山。永宁侯先前的一番话,算是几月来难得与师弟观念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