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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78)

助理敲了敲门推开进来,递过一个文件袋。

“都查到了?”杯子被助理接了去,张魏然翻开那几张纸大致扫了眼,看到下面提及的事件愣了一下随即黑眸一缩,“原来薛天是他打的。”

“这小子挺有种。”助理说,“是个人才。”

张魏然眯了眯眼睛,没有想到这个男生和许镜竟然有这般牵扯。想来第一次见到那女人出于好心提点一句,再见堕落了他张魏然也自然瞧不起。

“可惜。”助理迟疑了下惹得张魏然眼神询问,停了停又道,“这场牢狱蹲的冤枉了。”

雪花一瓣一瓣往下飘落,玻璃外头光滑透明不见得落上去一片。空中似乎还有些许小龙卷风,将这雪吹来吹去卷来卷去乐在其中始终不消停。

“踢坏了薛天的命根子。”张魏然轻声笑了笑,又不像是嘲讽,“两年都算轻的。”听人说起过薛天一直暗访名医,近半年才有所好转,谁知道那个许镜享的是祸是福。

助理说:“那这小子……”

“先搁着吧。”张魏然说。

“还有一件事。”助理说,“陆老师好像年前要去成都办场画展。”

张魏然眼眸平静,没有再吭声。窗前茕茕孑立的身影挺直着背什么动作和表情都没有,助理会意悄然退了出去。窗外的雪簌簌而下,愈发显得人身寂寞。

也有人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

那个时间余声正在教室里听选修课老师讲古建筑,一只手藏在桌下玩手机。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着键给梁叙发短信,嘴角自然而然的弯起。

“下雪了。”她发过去。

讲台上的PPT里正播放着埃及金字塔和印度泰姬陵的照片,她一面假装认真在看一面盯着诺基亚等回信。大概五六七八分钟之后,手机屏幕在抽屉里亮了一下。

“看见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刚在忙。”

余声对着手机暗自吐了吐舌头。

“那不说了,我听课了。”她立刻回。

过了一会儿,他的消息便来了。余声打开一看,是‘好,我下班过来找你’这样简单至极却让人无比暖心的句子。她掩着嘴角的笑侧头去看雪,纷纷扬扬洒落在大地像海的女儿涅槃重生。

再回过头看书,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去哪里。

身边的陈天阳似乎和她一样神游天外,左手撑着脑袋右手百无聊赖的转着笔。早晨的那一堂两个小时的课程上完之后余声便闲了下来,她本来想去图书馆看书却在路上接到了一个快递电话。

母亲陆雅给她寄了一箱子衣裳。

她费尽力气抱回了宿舍,然后用小刀慢慢割开。除了衣服鞋子还有几本书,都是外国名家的画作。余声摸着那外壳上精美的装帧,看了几眼全揽在箱子连同衣服塞回柜子里又回了图书馆。

已近期末,各科考试也提上了日程。

余声窝在墙角的座位上,馆里暖气很足她敞着拉链。书本里的墨香味道渐渐弥漫在鼻翼周围,夹杂着右上角杯子里的茶香,一支好看的笔一本喜欢的书让人一待便是整个下午。

手机震动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

余声将桌上凌乱的书画纸笔和保温杯一股脑兜进书包,一面将红色围巾往脖子上绕一面往外走。到了一楼大厅望出去,地面已经落了厚厚的几厘,法国梧桐上雪压枝桠。

梁叙带着黑色帽子站在一棵树下。

他好像总喜欢倚树而立帽檐压低,穿着黑色羽绒两手插着兜一身清冷,深色牛仔裤向上挽到脚踝踢踏着一双旧运动鞋。一米八几的个子都快顶到树枝,有雪花纷飞落在他的肩膀,帽檐上。

有汽车呼啸而过,暂时隔开了视线。

等她再去瞧,梁叙的目光已经抬了过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疾步朝她走了过去。先是接过她的书包,然后将她的白色羽绒拉链拉了上去,又整理了下她胡乱绕着的围脖。

“就这么出来。”他轻责,“感冒了有你好看的。”

身边有人在叫余声的名字,她还在为他的话偷笑梁叙却已经侧头望去。两个班里的女生朝着他们暧昧的笑了笑挥挥手走了,余声一时赧然将下巴埋在围脖里烫了脸颊。

他轻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离开。

校园外的步行街上红红火火,有一排排冒着热气的铺子。卖粥的烤冷面的没人吆喝却生意热闹,麻辣烫边围了一群男女,化妆品店内衣小馆都快被踏坏了门槛,城市里的喧闹回荡在这隆冬的傍晚。

梁叙偏头看她:“想吃什么?”

“不知道。”她瞧着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吃食,“你想吃什么?”

有一家自助火锅店人满为患,她目光落在橱窗里飘着红色辣椒冒着热气翻滚的红汤抿了抿嘴巴。梁叙什么也没说直接拉着她走了进去,两人坐在了刚腾出来的窗前墙角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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