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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88)

较于北京, 成都的天气便多了些干燥。

那个夜晚余声睡得不是很安稳, 身侧的陆雅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背对着慢慢睁开眼, 也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睡了没有。左胳膊被压得有些酸麻, 她正要动一动。

“还没睡着?”陆雅忽然出声。

余声大气都不敢出, 渐渐闭上眼。第二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无聊的时候翻翻书,饭食都是服务生按点送过来的。陆雅对国画有种难以言说的痴情, 可以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熬在画作上。

终于在那一天的夜晚陆雅出了趟门。

余声发泄似的喘了口气然后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做贼似的将自己缩在里间。接通的那一刻心跳都快了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然后便听见他叫她的名字。

两边都安静下来。

当时梁叙正一个人窝在琴行地下室,谭家明虽神出鬼没可这里有很多千金难求的谱子,标注解释通透的像百科全书。

“怎么不说话?”梁叙声音略低。

过了会儿才听见她开口:“说什么。”语气闷闷的。

梁叙顿了下笑了声,将手里的谱子合上。人往椅子上一靠左右活动了下脖子,有轻轻的‘咔擦’一下骨头错节的声音。

“成都好玩吗?”他问。

“不知道。”她说,“反正一个人不好玩。”

梁叙敛起眉将视线落在灯光下的钢琴上,又移到一旁的其他乐器上。他似乎听得见空气的流动,耳边她的呼吸也愈发清晰起来。

“你想什么呢?”她问。

“在算日子。”他话里带着玩味儿,“看春天到了你能不能回来。”

余声无声一笑,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去。转念又渐渐收了笑想起要去加拿大过年,不由得叹了口气。

“梁叙啊。”她叫的很轻。

他闻声‘嗯?’了一下,却一直没有听见她出声。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安静的默契,即使这样就感觉很好。

“今年又没有红包收了。”她说的挺难过。

梁叙低低笑了。

“你还笑?”她控诉。

“把心踹肚子里。”他笑着说,目光柔软极了,“给你都攒着呢。”

“真的?”惊喜过后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少了我可不要。”

梁叙眉毛一扬:“那算了。”

“……”她扬声‘呀’了一下,“……”

正要说话门口似乎有传来响动,吓得余声惊了一下。那头梁叙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听到余声的一句‘我妈回来了不说了’之后的‘滴滴’声。

陆雅在客厅里喊她。

余声将手机往衣兜里一塞开门出去了,看见一脸疲惫的陆雅不大敢出声。好在陆雅没有觉察到什么,简单的洗漱过后俩人吃了晚餐。

房间里的电视开着,陆雅在翻书。

余声看的没什么意思,早早的就睡下了。那会儿已经距离新年很近了,陆雅的画展是在两天之后开始的。余声要么在门口溜达要么也跟着来看画的人后头转,听他们对陆雅画作的评价。

画展要在成都举办三天。

陆雅几乎每天都要换一身衣裳,几乎都是旗袍加披肩。她有时候看着母亲的样子觉得很模糊,远远望去她一直优雅带笑和对面西装革履的客人在说话。

她是在第二天下午见到张魏然的。

男人一身铁灰色西装,沉默的站在一幅画面前。那会儿余声正坐在角落的高脚椅上喝着奶茶,然后看见陆雅从一边走了过去。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雅一直保持着的微笑慢慢变淡,几分钟后转身离开。余声低头又喝了口奶茶,再抬头张魏然已经走到她身边。

“你这样看起来很无聊。”张魏然说。

余声认真的抬头:“你是不是害怕我妈?”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张魏然着实愣了一下。对视之间男人发现这个女孩子眉眼间真的像极了她的母亲,随后便淡淡笑了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和我妈说话背挺得可直了。”她大大方方的说,“我以前一犯错就你这样。”

张魏然:“……”

门口陆雅在叫她过去,余声缩了缩脖子立刻一副乖乖的样子惹得男人好笑。等她离开视线,张魏然神色黯淡下来,却一直看着门口那个身影,待了会儿便悄然走了。

那天晚上陆雅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余声战战兢兢的盯着电视屏幕,就连切到广告都不敢换台怕弄出动静。画展的最后一天也和往常一样,到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大半被客人订下。

大概四五点左右陆雅开始将画收下来。

余声帮不了什么忙只好站在一边,不经意的侧眸看见一对男女走了进来。陆雅也停下动作看过去,整个会展厅那时已经没什么人了,这一对略显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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