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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归来(41)

雁初这次真的震惊了。

那盆残花会结果!连永恒之间都说没可能的事,他如何做到的?难道他的血带有邪火灵力量的缘故?西聆君肯赠花与他,完全是借此束缚他,估计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萧炎道:“在它结果之前,我不想出任何意外,西聆风很擅长制造意外,我必须听他的话。”

雁初暗道无奈,做最后的努力:“你怕他?”

“收起激将法吧,他的能力,我现在不想去试探。”萧炎站起身道,“大哥快来了,不耽误你演戏,徒儿便离开了。”

看着他走出门,雁初叹了口气,也没露出太多失望之色。

萧齐连夜请医诊视,京城几位名医守了一夜,至次日清晨,雁初身上的寒气才逐渐减退,接下来数日,雁初都卧床调养,萧齐下朝就过来陪她,琉羽只在心中暗恨。待伤势稍有好转,雁初再次提起见卢山迟之事,萧齐没有食言,果真备车带她去了。

驻军扔在,半山上西风萧瑟,屋外的白菊花都已开了,素花墨叶衬着竹篱茅舍,真有几分清隐农家的味道。

卢山迟站在篱笆旁,见到雁初只点了下头,视线落在萧齐身上:“丫头记得我这个老头子没得说,定王几时也这么有闲心了?”

萧齐扶着雁初见礼:“伤才好些,她就闹着来看你老人家。”

雁初笑道:“上次我就保证会择日来看望老将军,岂能失信。”

卢山迟仔细打量她,问:“怎会受伤?”

任凭那惊疑的目光审视,雁初垂眸:“前日出城,遇上一些来历不明之人。”

卢山迟皱眉询问两句,听说伤势已无大碍,这才舒展双眉,示意二人进屋。

雁初望望边上开得正盛的菊花:“花开得好,何不就在外头坐着说话?”

因为她受伤的缘故,卢山迟果然依了,服侍的军士搬出桌凳,奉上热茶,三人就坐在花旁说话。

萧齐道:“五色地乡的事,我曾让人送了消息来,老将军可曾看过?”

卢山迟道:“相王得雷泽国支持,是坐定了地皇之位,但地国与我焰国毕竟不相邻,眼下不足畏惧,何况将来相王登基,地国与雷泽国,冰国与牧风国,四国只会被此牵制,哪有闲暇插手焰国内事?”

萧齐点头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卢山迟明白他的意思:“陛下生性多疑,对你诸多猜忌,南王与你,他是在行权衡之术罢了,论理南王的确远胜于他,你若想趁早……”

雁初原本在旁边摆弄那些菊花,闻言插嘴道:“老将军糊涂了,若是百年前向南王投诚还有可能,如今南王要的不是名义上的皇位,怎会重走陛下的老路,他对付的就只有定王和越军。”

萧齐道:“陛下命我秘密谴人出使冰国,我本欲借机试探冰帝。”

雁初笑道:“别说冰帝优柔寡断,就算他肯相助,此刻南王一倒,就是定王独大,陛下怎会答应?”

“南王也料定这点,故有恃无恐。”萧齐将她扶回桌旁坐下,“罢了,此事原在我意料中,眼下局势混乱,变化尚且难料。”

卢山迟亦点头道:“只要你和越军在一日,南王未必敢轻易动作。”

萧齐道:“我担心的是将来地国若与雷泽国联手,五灵界必有战火,焰国又岂能独善其身?”

“你能这么想,不枉老夫当初选择你。”卢山迟道,“此事老夫倒不怎么担忧,据说这千百年来,五灵界虽争战不休,但五国至今仍是并存于世,纵有强些的,也未能再续聆尊皇之功业,一统天下,或许天意如此。”

陡然听到这称号,雁初垂眸,慢慢地取过茶抿了口。

卢山迟叹道:“南王素有野心,且负雄才,他若为帝未尝不是好事,无奈越老哥与他政见不合,阿落也偏偏看上你……”说到这里,他又压抑不住火气,瞪着萧齐厉声道,“你没照顾好她,老夫至今还是不能原谅你!”

萧齐沉默。

雁初搁了茶杯劝道:“事情都过去了,老将军耿耿于怀也无益,王妃若得知老将军如此记挂她,定会高兴。”

卢山迟道:“老夫是为阿落不值,看见他就来气,阿落跟他一场,到头来竟没得好结果,连个小世子都没留下!”

雁初岔开话题:“老将军身边无人始终不便,何不……”

“罢了!”提交此事,卢山迟便不耐烦地摆手,“快入土的人了,说这些。”

萧齐含笑道:“我也劝过多次,他老人家总不肯听。”

“如此,你我也别勉强,想是老将军自有缘故,”雁初叹息,转脸看花,“早就听说老将军爱菊,今日的白菊开得格外好,我想折几枝回去插瓶,不知老将军肯不肯?”

萧齐道:“府里多的是菊花,你若喜欢,回去我就叫人送几盆来。”

雁初似笑似嗔:“谁稀罕你的。”

卢山迟目光微动,忽然起身往屋里走:“农事清闲多年,老夫也会做几个菜,今日算你这丫头有口福,亲自做两个让你尝尝。”

雁初忙道:“我去摘菜。”

萧齐制止她:“你身子才好些,还是我去。”

关心还是防备?雁初斜眸瞟他:“这种事怎好劳动定王。”

“这种事怎的,老夫都能做,他就不能?”卢山迟冷哼了声,脚步微顿了顿,“让他跟老夫进去帮忙,丫头在这里看花,闲的话不妨松松土。”

雁初没在坚持,笑推萧齐:“定王摘的菜,滋味想必不同。”

萧齐忍不住瞪她一眼,嘴角却已弯了。

待他二人进去,雁初独自坐着看了会儿花,颇觉无聊,于是让军士取来小锄翻土。

白菊下,小锄触及硬物。

屋里传来老将军的声音,雁初答应着,趁军士分神,迅速将那只带泥的青玉扳指收入怀里,然后丢开小锄站起身,就着衣袖擦手上的泥,转身便见萧齐走出来。

“还是这样。”萧齐见状不由柔声责备,上来扶着她,一边示意军士打水与她洗手,同时迅速瞟了眼翻过的土。

军士会意,端来盆热水。雁初似是疲乏,也没留意太多,洗净双手就扶着萧齐进屋去了。

第二十章 脱身

吃过午饭,二人再坐着与卢山迟说了回话,看天色已晚,连忙作别,可能是山上风冷的缘故,回去的路上,雁初的病就犯了,见她容颜惨白浑身冷如冰,萧齐心急如焚,唯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吩咐快些赶路,同时派人先快马赶回去请太医。

终于,马车驰进城,府里少不得又是一番忙乱。

雁初道:“你不用着急,我没事。”

萧齐冷冷道:“任性,也不必作践自己,还是知道伤了你便是伤了我?”

“用这种方式伤你,未免太不自量力。”雁初有些好笑,“只怕我就是死了,也未必能伤到你……”

萧齐骤然停住脚步:“夕落!”

“秦川将军的死,你果真没怀疑我?”

“我正是相信了你,不再防备,才会让他护送使队。”萧齐低声道,“之前平阳郡主落水也是你设计的,我以为你只是想闹一闹,令我狼狈,没想到你的目的是……我查过,那些刺客并非牧风国人,是不是你,你可会对我说实话?”

雁初道:“都已经怀疑我了,我说什么有用?”

萧齐盯着她的眼睛:“只要你亲口说不是,我信。”

雁初闭上眼睛:“随你怎么想。”

萧齐在原地站了半响,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抱着她往枫园走。

至夜间,雁初身上总算有了丝暖意,萧齐送走医者,亲眼看着她服过药吃过燕窝羹,见她神情冷淡,萧齐几番欲言又止,唯有命丫鬟们仔细服侍,自己则出了枫园往书房去歇息。

他离开不久,就有仆妇送来三盆菊花,红白黄颜色缤纷,开得新鲜。

雁初看看中间那盆怒放的白菊,微笑着点头示意留下,让丫鬟们搬到外面放着,然后吩咐红叶:“忙了这半日,叫她们都去歇着吧。”

红叶答应,小心翼翼地放下帐幔,然后自己也取了灯,打起帘子去了外间,

黑暗中,雁初掀开被子,盘膝运功。

越将军在世时曾语爱女:“你卢山叔不娶亲是有缘故的,他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叫白菊,死于战乱,所以他才从军,这事除了我在无人知晓。”

卢山迟是一代名将,而非莽夫,见到容貌酷似越夕落的女子,亲人之间的那种熟悉感岂是外人能了解的?他也在奇怪吧,虽然最开始未必会多想,但今日刻意提到白菊,他毕竟还是察觉到了。

她的确是“择日”去看他的,第一次选在初九,第二次去是十二,九月十二,正是那位白菊姑娘的死忌,而今日,是她的生忌。

可巧隔日又是死去的越夕落的忌日,毕竟“定王妃”名义上仍是个死人,照焰国的规矩,王府如今有了夫人,便应设祭,族中人有心巴结的都早早地去了宗祠,事情无形中竟闹大了,萧齐不便与雁初提起,唯有将错就错找到琉羽商量,谁知琉羽大清早就称病不起,萧齐气得再次拂袖离去,雁初伤势沉重,理所当然留着府中卧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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