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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归来(62)

萧齐猛然睁开眼,取过起桌上酒盘仰头饮尽,末了将酒壶一摔,惨笑:“没错,我设计让你爱上我,却哪里知道自己也被她设计!”

放弃面前一片真心,维护所谓的心上人,不抖那场恩情竟也是一场局!印象里柔弱得令人怜惜的女人,原来也会算计!

雁初柔声道:“你不必耿耿于怀,她设计你也是因为爱你,她才是最应该留在云泽家的祠堂,因为她才是最爱你的人。”

萧齐看着她。

假惺惺的安慰,这些本就是她想要的,雁切得意地笑:“可惜越夕落是定王妃一日,就绝不会让她进祠堂,冠云泽姓,她永远只是你养在外面的女人,与男人偷情的大家闺秀啊!秦川族的耻辱,比娼妇都不如!”

她凑近萧齐:“你那么疼惜她,就把她搬进家祠啊,王妃复生的消息早就传出去了,焰国上下都不会承认她!她的命比越夕落重要,到头来还不是要遭万人唾弃!云泽家出这种事,也是要沦为笑柄吧?”

“夕落……”

“夕落,这是你叫的?”雁初打断他,语气冰冷,“云泽萧齐,你不配!你连秦川琉羽都配不上!她一心待你,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你呢?为了功名前程,为了争取越军,你负她而娶我,借她的手做你不想做的事,然后让她像个娼妇一样在背地里跟了你百年,现在连祠堂都进不了,萧齐,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她太喜欢你,所以你才喜欢她?”

她抬手放到他的心口,轻声道:“云泽萧齐,你真的清楚吗,你爱的究竟是谁呢?”

心跳如此有力,又是如此脆弱。

萧齐失魂落魄地扶着桌角。

爱的是谁?被迫放弃的内疚,自以为是的遗忘,明知目的还一次次纵容,需要问爱的是谁?只是不能接受事实罢了,否则这一切又算什么?

她泪流不止:“既然害了我,为何又要维护我?既然要维护,为何当初又那样对我?我已被你害得一无所有,又怎会稀罕你的维护!”

他猛地扳住她的肩;“不是,不是!夕落!”

不是的,没有人知道,他的维护很早就开始了,焰皇为夺越军下令斩草除根,他坚持要保住她,君臣嫌隙正是从那时开始;为防止焰皇暗中对她下手,他无时无刻不担忧,派了近半数的暗卫遍布京城各处保护她;焰皇将琉羽送去战场,危急关头,他选择救了琉羽,却也心痛得迷茫了,竟险些跟着她跃入冰流,只是被琉羽和部下及时唤醒……她不知道这些,她根本不知道……

“你不知道吧,”雁初满面泪痕,嘴角弯弯却是在笑,“越夕落的名字还在云泽家祠里,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萧齐骤然全身僵硬,直盯着她:“你说什么!”

雁初笑得更放肆。

目光利如刀剑,萧齐扣住她的手,语气森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有别的男人,还有过他的孩子……”

“你!”

望着那高高举起的手掌,雁初全无惧色:“想杀了我吗?你跟秦川琉羽偷情,我跟别的男人苟合,令你颜面全无了是不是?”

手迟迟未落。

她几近疯狂:“云泽萧齐,奸夫淫妇,这才公平,谁不知道你云泽家的丑事!”

“是,是我的错。”手掌慢慢地握紧,无力地垂下,他声音沙哑,“怪我,怪我,不要说了!”

他先背叛她,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也希望将来有更好的男人照顾她吧,可是知道她有别的男人,他仍然会控制不住愤怒,会恨不得杀了她啊……

雁初道:“你当然错了,你错在做了坏事却不是个坏人,你对我下不了手,否则又怎会落到今日下场?越军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还有很多计策等着应付你,都没来得及使出来呢!”

萧齐摇头:“我不会阻止你了。”

“你利用我的感情,我也会利用你的内疚!”雁初嘲笑,“我害你家破人亡,害你云泽全族绝无东山再起的机会,还背叛你跟别的男人上床,怎么,你到现在还不肯休我?还要认这个女人做妻子吗?”

“够了!”萧齐大喝了声,猛然将她圈在怀里,胡乱为她拭泪,哽咽道,“够了,夕落,够了!”

“不,不够!”

“欠你的,我还你,别再继续了。”

“我不需要!萧齐,我不需要!欠我的,我会亲手讨回来!”

雁初狠狠地挣脱他的怀抱,踉跄着走了。

狠心撕开彼此的伤口,痛的痛,快意的快意,可是两个人都同样的鲜血淋漓。

焰皇也没料到会误杀琉羽,萧齐手里毕竟还有五部越军,目前军情紧急,当然以保住皇位为重,哪里还敢轻易动雁初。

时隔二月,无情战火绵延向京城,不断有百姓逃散过来,屋破人散,触目凄凉,唯有永恒之间外的山坡,鸟呜幽幽,新叶青葱,春寒消退,风里暖意重重,生机无限。

头顶艳阳有些刺眼,雁初立于和风里,远眺。

这场战火是早就注定的,面前的一切虽不是她促成,却是被她一手推动,才会来得这么快,期盼的结局即将到来,至于是非功过这种东西,与她无关。

“满意吗?”身后有人在问。

雁初“嗯”了声:“是我所期盼的结局。”

许久的沉默,耳畔隐隐闻得衣上风声。

“阿落,随我回永恒之间吧。”

他破天荒地用了这般亲密耳熟的称呼,雁初却无丝毫惊讶,回身冲也一笑,同时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看清她手中之物,西聆君微微变色。

那是个烛台,罕见的双火莲样式,与枫陵中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雁初似乎没有留意他的反应,解释道:“这烛台我很喜欢,据说是两百年前最时兴的样式,刚路过一家百年老店,看到就顺手买了。”

眼中疑虑退了大半,西聆君道:“试探的方式不算高明,过去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风歧。”

他愣住。

雁初展颜:“这种方式好像要高明一点。”

目光逐渐变得柔和,最终泛起笑意,西聆君抚摸她的额头,“不高明,但放肆。”

“你能容忍。”

“嗯。”

亲密的答案在意料中,雁初望着他:“你做这些,都是在报复我?”

嘴角噙笑,眼圈却是红的,他看着她这幅模样,终究还是心头一软,伸臂将她搂入怀里:“不全是,你不应该激怒我的。”

雁初低声道:“我恨你。”

“好了,我知道。”他显然不怎么在意,顺势握住她的手,取过烛台丢掉,“一切都结束了,如今你身边只能有我。”

“我还要去见卢山叔。”雁初抽回手,慢慢地走下山坡去。

服食花瓣,无果不解,但她今日表现实在太过异常,难道……还是先去洞中看看那盆花的情况。

想到这里,西聆君也转身消失。

大殿冷清,仅仅留有一名侍者在旁边伺候,神情小心,焰皇拿着封信看了许久,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索性双掌一拍,信被震成无数碎片。

侍者吃惊:“陛下?”

“他让朕随意!”焰皇陡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怒极反笑,“好王弟!原来他根本就没将丹妃放心上,竟利用丹妃骗了朕这么多年!”

“丹妃娘娘如何处置?”

焰皇怒犹未消,不耐烦地挥手:“留着无用,还需多问!”

侍者会意:“是。”

“回来,”焰皇低声吩咐几句,冷笑道,“丹妃也是南王妃的亲姐姐,朕又怎能让她死得太容易!”

侍者刚刚领命离去,很快又有一名侍者进来报:“雁初姑娘求见陛下。”

“她真的来了?”焰皇若有所思,语气变得阴狠,“很好,她设局利用朕除去定王夫人,可知还有别的局等着她呢,让她进来吧。”

没多时,身着白衣的雁初不紧不慢随侍者走进殿,朝上参拜。

焰皇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她。

瘦弱的身体楚楚可怜,那张脸偏偏又艳光逼人,眉眼口鼻,美得毫无掩饰,倘若入宫,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女,难怪萧齐为她昏了头!当初自己让萧齐斩草除根,萧齐始终不肯对她下手,幸亏秦川琉羽还是起了作用,谁知这个女人居然掉进冰流都不死,还回来迷惑萧齐策反越军,千辛万苦设计夺得这个皇位,到头来却败在女人手里,叫自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雁初姑娘求见朕,所为何事?”

“雁初想求陛下饶过丹妃娘娘。”

焰皇问:“这是定王的意思?”

“是雁初的意思,”雁初不在意他的脸色,“南王根本没将丹妃放在心上,陛下错拿了底牌,无非是想泄愤而已,杀我岂不更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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