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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轻踏红尘(14)

“嗯?”莫愁自还在想那银子的事,听他这么一唤,于是抬头去看他。

余伯笑笑:“老朽要给展大人上药了。”

“哦。”莫愁很是理解点点头,“老伯,你可是有甚么要我帮忙的?”

“不是不是!”余伯偏头看了一眼展昭,仍旧耐心的接着补充道,“这……展大人伤在腰间,上药是要褪下衣物的。”

莫愁恍然大悟,更加理解地看着他:“没关系,我帮你拿着衣裳!”

“……”余伯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觉得这似乎是有越扯越麻烦的趋势,不由得又向展昭那处看去。见他虽是闭目养神,但灯光下耳畔微微泛红,倒不知是何缘故……

四周安静下来,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尴尬,只有莫愁一个人犹自不解地看着他。余伯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这才岔开话题:“哦,对了!我记得这上药之后得需用热水敷一敷,那个,姑娘你若是不麻烦的,不知可否……”

还不等他说完,莫愁乐呵呵地站起身来:“烧水啊,这个我会!你等等!”说着就端了铜盆推门出去。

“姑娘,厨房在厅东南……”

莫愁走得极快,却也不知听到没听到。不过,至少是出去了。

余伯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褪下展昭的外衫细细替他敷药,嘴里打着哈哈:“这姑娘,还当真是……天真烂漫得紧啊。”斟酌了好久才找出这么一个词儿来。

一把年纪了,他着实拿这位姑娘没办法。

展昭并不多言,微微一笑,睁开眼朝门边看去,而后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丫头的举动,他不是没领教过,完全可以理解此刻余伯的心情。

初春风微凉,带着还未消散的稀露,落在人脸上,朦朦胧胧的有一股清新。

冰凉的药膏涂在已经开始生肉的伤口上,那皮肉却还是微微向外翻卷着的,乍一看去很是骇人。余伯生怕弄疼了展昭,下手一直是放得很轻的,时不时也去瞅瞅他的表情。他若也有儿女,想必也是这般年龄了,只是,不会有他如此多的伤。

正有些出神,却听得此人轻声道:

“余大夫尽管敷药便是,不用搭理展昭。”

余伯的手停了停,终是微叹口气:“展大人若是疼了,便说一声吧。”

展昭只是笑:“倒不觉得很疼。”

余伯抬眼看着这背脊上大大小小的十余处伤,新伤旧伤皆有,心中暗自叹服:都说展大人曾出生江湖如今却在包相爷手下做事,清正廉洁常为百姓着想,现在看来此言果真不虚,想来这些伤痕也不知道是在多少险境下,多少刀口上走过的,又有多少次是死里逃生,是身处险境……

余伯把绷带给展昭缠上,见他穿好了衣服,方才搓身收拾。

展昭将衣带系好,恍惚想起什么事来,方沉声道:“余大夫,这病……”

“哦!”余伯忙转身看他,“我已照大人吩咐说与我家少爷,他并未生疑。”

“嗯。”展昭点头,“如此便好。”

余伯见他却是一副轻松的模样,愣了半晌,方叹道:“展大人……您这是何苦呢。这毒若是一日不解,终有一日会危及性命的。”

不料展昭却笑得风轻云淡一般:“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现下,展某不想因为自身给大家再添麻烦。”

“可……”余伯犹豫着,“此毒蹊跷万分,老朽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解啊!”

“余大夫不必忧虑。余大夫医术高超,若是连余大夫也解不了,那就只能说是展昭的命数。不会怪罪任何人。”

月光下,展昭淡蓝色的衣衫被映得盈盈如玉,背脊挺直如松,脸上却有着与这年龄完全不符的淡然,其实细细想来,他不过才二十出头而已……

饶是余伯早已年过半百,看遍了这红尘俗世,也为他感到丝丝痛惜。行走于江湖与庙堂之间,他舍弃的东西又有多少,只怕除了他自己,无人算得清。亦或是连他自己,也算不清。

“水来了!”

余伯的失神并没有持续多久,莫愁便破门而入了。

她才走进房间中,就明显发现有些不对劲。把铜盆放在桌上,莫愁歪头问道:“药可上好了?”

余伯点点头:“已上好了。”

“老伯,你眼圈……红红的。”莫愁好心提醒他。

“唔?什么?”余伯不自觉地用手抹了抹眼角,竟发现有星点的泪花。只觉得有些尴尬,便别过头去,干笑,“许是沙子尽了眼,出了些泪罢。”

莫愁却笑着,摇摇头:“往往说自己是沙子尽了眼睛而流泪的,都是假话。老伯,你唬我呢?”

余伯僵了僵,不再说话,低头在铜盆里换洗巾帕。

气氛一下子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