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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轻踏红尘(189)

长衫的人正在喝酒,身子很是颓废地瘫在几张长凳拼成的木床上,见着这场景,连眼皮都没有抬。

“你果真在这儿!”莫愁一身的雪花,抹了抹脸,看着他。

“丫头,你可算是来了。”老头把酒壶放在一边,朝她笑着招招手。“来来来,坐坐坐。你要是再不来,我只怕就等得没耐性了。”

“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是渴了吧,来……喝口茶。”他起身准备给她倒杯茶水,刚提起茶壶来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觉得有些尴尬,忙笑着问道:“那个,不如以酒代茶?”

莫愁没心思跟他折腾,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直截了当道:“你早就知道了?那日夜里你就看出来了,对不对?”

“对啊。”老头也不拐弯抹角,倒是回答得很爽快,“我当日不是还提醒了你,那人病入膏肓没得治了么?是你自个儿不听我这老匹夫劝告,死心塌地要跟着那小子的。”

莫愁眼里几乎要爆出火星来,很想伸手把他跟前这一堆瓶瓶罐罐全砸掉。

“你既是知道,你如何不早告诉我?你……见死不救!”

“哎……奇了怪了。”老头掏了掏耳朵,瞅瞅她,“我当时那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清楚,很明白啊。你怎能怪我不告诉你呢?况且……就算是告诉你了,你也救不了他。”

莫愁咬咬牙,觉得确实是自己理亏,但转念一想又发现不对劲。

“那你当日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治得好他的,是不是?”

“治得好治不好,这要看你了。”

莫愁心中有数,却还是带着一丝希望问道:“你,缺钱花么?”

老头很是挫败地瞪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孺子不可教也”六个字。低下头继续喝酒。

莫愁紧咬着下唇,不甘心:“我莫愁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为何一定要这般赶尽杀绝才可罢休!”

闻言,老头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里头叮当作响。

他忽然朝莫愁咧嘴一笑,这笑容很有深意。

“这个问题,你当去问问你的某位亲眷。”

*

展昭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

窗外的阳光灿烂刺目,雪花已然消融了不少。

记忆里他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他动了动四肢,手掌上的黑色完全褪去,好像他从来没有中过这毒一样。

“你醒了?”

厉也城坐在桌前,静静看他,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面朝着他的脸阴影一片。

展昭撑起上半身,眉峰微蹙,开口时声音沙哑:“她去哪儿了?”

厉也城抱着剑薄唇紧抿,暗叹着侧过身,淡淡道:“她走了。”

“在你昏睡的时候。”

展昭点点头,轻轻地掀开被衾,走下床去,声音竟是无比的平静:

“我去找她。”

“你站住。”厉也城叫住他,“她去了何处你都不知道,你如何去找她?!”

展昭只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推门出去。

地上的雪反射着绚烂的阳光,瞬间刺痛了双眼。

侧门处,有个捕快正在与白玉堂交谈,余光瞥见他,白玉堂吃了一惊。

“猫儿!你大病初愈,还没好呢,跑出来作甚!”

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转身往外走。

“展昭!”白玉堂拉住他,忽然正了颜色。“这是准备作甚么?”

展昭甩开他的手,面沉如水。

“找她回来。”

“你以为我没找过吗?这三日,已派出不少人到附近的村落城镇寻她,却皆是半点音讯也无。”白玉堂忽然皱了皱眉,说道,“有人说,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跟着一个长须老道出了城门,一路南下。那老道身着灰蓝相间的长衫,腰间还挂了四个酒葫芦……这人,你我都熟悉。”

展昭垂目,默然不语。

“听说,前月里,他的药童才过世。我想……”

展昭狠狠握住拳,转身欲走。

“展昭!”白玉堂拽着他,怒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她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

是生,或是死。

*

朝阳洒满山头,露水尚稀,岭上的白雪浸透了眼眸。

光影流转,轻烟老树寒鸦。

灰蓝的长衫扫过地上的薄雪,留下一串漫漫长长的脚印,腰间的几个酒壶相互碰撞,乒乓作响。他随意挑起一个来,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酒水留过颈,浸湿了衣衫。

他很是舒畅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却瞅见身后那个身影还在慢吞吞地走着,时不时往回看。

他扯了扯手里的绳索,那身影踉跄地几步上前,险些摔了一跤。

道人带着酒意,打趣道:“丫头,别看了,都走出这么远了,你看能看出个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