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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经年尘土(74)

“大人他可是进宫去了?”

“是,他说今夜就不回来了。”

公孙策暗叹了口气。

“小西姑娘呢,你们怎的就没人背她去药房?再不治她身上的伤只怕是要出事的!”

“先生,这可怪不得我们呐,你是不知道堂上那架势,兄弟几个吓都吓死了,哪儿有胆去背莫姑娘啊……”

在看见大门口温延的背影时,公孙策脚下猛地止住,路捕快险些没径直撞到他背上,他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胸口。

“先……先生?”

公孙策凤眼眯了眯,门外,温延已经翻身上了马。

他习惯性地捻着青须。

这人……这是要做什么?

*

行到潘楼东街口的时候,天就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伴随着仿佛撕裂了空气的雷声,雨点大如蚕豆,砸在人身上的时候,没由来的觉得疼痛。

温延从马背上下来,身后的人替他撑好伞,但还是打湿了大半衣衫。

王府的大门拉开了一个窄缝,有个紫色衣袍的老者,举着伞立在那里。

“我说这声音怎的那么熟悉,刚还在跟过风打赌说王爷准该回来了,这一瞧果真是回来了。”他笑道。

“梅先生……”雨水顺着发丝贴着脸颊滑落,他发觉连睁眼都有些困难。

“你快些给她瞧瞧,她怎么一直醒不过来?可是得了重病?”

“哦?”梅才清意味深长地吐出一个词儿来,凑到他跟前去看。

“这是位姑娘啊?”他忽然恍然大悟。

“难得咱家王爷也有动情的时候啊……甚好甚好,免得以后等我下了土遇上你爹,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他温家绝后了。”

“梅先生!”他稍稍提了些音量,却又未敢出言反驳他。

“好了好了,老头子总比不过姑娘家重要……待以后有了娃娃,只怕是连正眼也瞧不上了,啧啧啧,老温啊,这世态炎凉得紧哦……”

“梅先生……”他已有些无力。

“罢了罢了,不说笑你了。倒忘了你是个开个不起玩笑的人了。”不再取笑他,梅才清抿着唇,笑着过去把脉。

“了不得!这丫头的头怎烫成这样?”他吃了一惊,忙正色朝那几个守卫道:“你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你家王爷进去!站在这儿吹风淋雨好受么?”

王爷早切入正题了,这明明是他废话了许久,门口的守卫暗自腹诽,只好认命地大开府门,放得温延进去。

走过回廊绕入客房之内,温延轻轻把莫愁放在榻上。梅才清一面观察她的脸色,一面道:“她这身湿衣裳得换下来,这病拖不得了!”

温延随即朝左右道:“找人来寻件干净的衣服替她换了。”

一时却让站在身侧的两个侍卫犯了难,磨叽了半天才说:“王爷,咱府上一直没有丫环啊,这不是您定的规矩么……”

他不耐烦地喝道:“没有你就不知道去找一个来么?!”

见他面上难看得可怕,两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温延待自己人一向宽厚,倒是头一遭看得他发如此大的脾气,于是皆不敢再推脱,连忙结结巴巴退下去。

一直闹到正午,外面的雨都没有停,雨势略有减小,淅淅沥沥的,打得屋檐乒乓作响。

梅才清取下最后一根金针,仔细地用白布擦拭好,复收回自己药袋里,拍了拍手,随意地把被子替莫愁掩好,走到桌前坐下,貌似疲倦地自顾倒了杯茶喝起来。

温延靠着墙,静静看他做完这一切方才离了位置,走至床前,看了莫愁一眼,问道:

“她怎么样?”

梅才清咽下茶水,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说不好。这丫头脉象怪遭遭的,不过染上风寒又过了湿气这倒是真的。”

“严重不严重?”其他的,他倒不是很关心。

“哎……这个可不好说啊。我梅才清医术虽算不得出类拔萃,但也还是要面子的。这说她能活吧,她要是死了,我也说不过去;这要说她将死吧,万一人家半路又活了,那我老头子岂不是咒了人家么?”

“先生。”他语气淡淡地打断他,“实话实说便好。”

梅才清睁开眼来,垂下的一缕银丝挂在眼角,而后他眉角一扬,露出个笑来:“怎么?刚才不是还急得对手下人大吼大叫的么?那么快就变脸了?”

温延没理他:“先生要不说,那我也不强求。”他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梅才清一见他当真了,急忙叫住他:“哎哎哎,我这不是说笑么?你还真较上了……罢了罢了,又忘了你是个说不起笑话的人。”

梅才清好歹拉着他又坐下,颇为示好地倒了杯茶。见他勉强喝了,又一阵摇头叹息:“你这性子,怎么了得,以后如何照顾人家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