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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仙(50)

“修仙,又不是出家,可以结修嘛。”先前那女弟子并不避讳,大大方方道,又望向慕渐惜,“我们这些人里头,慕姐姐的灵根最出众吧?听说是极罕见水火双灵根,已被紫宸峰给定下。紫宸峰可是咱们门中最厉害的主峰,玄阳道君的实力在整个修仙界都数一数二,真是叫人羡慕。”

慕渐惜正闭眸端坐池中,一身白衣湿伏于体,鹅颈修长,肌肤雪白,在这群貌美的女修中依然夺目。

她闻言眼眸轻睁,对四周投来的羡慕目光很是习惯,只道:“比不上云繁,入门便是圣峰一脉,悟性又那么出众。”

虽然被萧留年收为弟子,辈份上会差众人一头,可即便如此,道祖徒孙的位置也足够让所有人仰望。别说是浮沧山,哪怕是在整个九寰,圣峰都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道祖穆重昼更是九寰三圣仙之首,跺跺脚就能震动九寰的存在,他的弟子地位本就不同,加之这么多年过去,座下就只收了萧留年一个弟子,越显圣峰嫡脉的尊贵。

慕渐惜在入山门前野心不小,本就有意显山露水博个名声,原盼着可以入圣峰做嫡脉弟子,哪曾想萧留年对她的实力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反而把毫无灵根的云繁收为弟子,这叫她情何以堪?加之先前的问天试,虽然二人同得甲等,可一个五岁的孩子踏出问天音,毫无疑问远远压了她一头,这更令她焦心,只觉一股郁火闷在胸口,又发不得。

因她一句话,云繁再度成为众人焦点。

云繁正在享受这池净髓砂,并没将小女修们的言谈放在心上,哪怕众人目光齐集身上,她也照样无动于衷地坐着,指头无聊地在水里划来划去,看净髓砂如萤虫般在指尖流淌。

那厢慕渐惜气归气,见云繁这副模样,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对方明明是个不知事的懵懂孩子,不过运气好些,哪里值得自己大动干戈?况且她是凭实力站在这里,而对方却是靠萧留年怜惜才进的浮沧山,怎可相提并论。

如此想着,她的气又渐渐消散,只奇怪自己从第一眼见到云繁时起,就会下意识将云繁当成一个强大的对手。

“慕姐姐,云繁悟性虽强,但天赋终不及你,年纪又这般小,你不必放在心上的。”云繁没有回答,反而是坐在她身边的越安开了口。

慕渐惜扫了越安一眼,冷道:“你真奇怪,我在夸她罢了,有你什么事你就胡乱插嘴?被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要对她怎样一般。好人,不是你这么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越安看了眼四周同门,着急地解释道。

“那你是何意思?”慕渐惜不依不饶问道,眼里对越安的厌恶几乎毫无掩饰。

她的确不喜欢她们两个,但相较于因云繁带来的威胁感而生的戒备,她对越安应该算是发自骨子里的讨厌。

这一点今日在褪凡池的女弟子们都清楚。

慕渐惜和越安一直都不对盘,前者看后者不顺眼,后者处处隐忍退让,这在曙月峰不是什么秘密。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大日子,大家别说这些。”有人开口打起圆场,将话题扯开,“越安,我怎么没听说你的灵根是什么?”

“我……”越安斟酌片刻,才道,“是水灵根。”

听到越安之言,慕渐惜忽又嗤笑一声,嘲道:“你那算什么水灵根?当初要不是你每日缠着柳长老,在他面前讨好卖乖,就你那灵根初测的水准,如何能进浮沧山?”

这话仿佛戳中越安痛处,她恼道:“慕姐姐,我不知自己哪处得罪了你,惹来你三番四次针对,若我有冒犯之处,你只管明言,我同你道歉便是。”

“那倒没有,我就是看不惯你。”慕渐惜双手环胸,居高临下般道,“看不惯你这伏低做小的作派,看不惯你在柳长老面前奉承巴结,在其他同门面前殷勤卖好博个美名,打量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

“慕姑娘,我知道你系出名门,而我出身微末,你瞧不上我不愿与我为伍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已处处忍让,你为何还要污蔑于我?我所行所为,又何曾有半点私心?”越安清秀的面容一阵红一阵青,眼眶泛出泪水,也不再称她为姐。

“你敢说你接近霍危和云繁没有私心?他二人,一个天赋上佳已被玄鹰峰柳长老挑中为亲传弟子,一个虽无天赋,将来却是圣峰嫡脉,你这好心好意的对象,挑得还真是刚刚好!”慕渐惜挑眉道,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她想做好人没问题,却千不该万不该,总拿别人做陪衬。

“我……”越安百口莫辩,红了眼眶。

众人面面相觑,刚要劝解,那边一阵“哗哗”作响的水花声起,却是云繁站起,小小的身体费力地朝岸上走去,双手拔开水面,发出声声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