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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叔心头宠(142)

作者: 野渡云 阅读记录

因为先帝赐婚,长宁不得和亲,这个孝纯公主的名头就落在了拓跋柔身上。

拓跋柔原对长宁是有许多怨言的。

从前她和表哥杨宜之青梅竹马,长宁却突然出现险些与杨宜之定亲,虽然最后亲事没成,但杨宜之却被困在太后身边,将旧事遗忘,形同傀儡,更别说娶她。

谁知时隔多年,长宁再一次出现,又毁了她后半生。

长宁不和亲,被嫁去匈奴的只能是她。

拓跋柔胸口起伏,美眸含怒,冲到长宁跟前质问道:“和亲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

从前长宁有东宫和先帝护着,如今又有西蜀王萧珩护着,凭什么走好运的都是长宁?倒霉的却总是她?

她越想越不平衡,作势要打人。

王府护卫齐齐涌上前将长宁护在后面,护送和亲队伍的禁军也及时拦住了拓跋柔,半拖半拽的把人推上马车。

长宁沉默。

她知道拓跋柔心中有怨,虽然这些事情都不是她主导的,但多少也是因她而起。

呼延律冷眼瞧着拓跋柔发疯,那眼神浑然不像在看自己的妻子,反倒看向长宁的眼神诡异又邪.恶。

长宁感到恶寒,不由皱起了眉,她不想多逗留,转身进了王府。

呼延律这才收回目光,笑得邪肆。

他身旁的大将军呼延安也在长宁的短暂逗留之际,记下了她的相貌,贴在呼延律耳畔低语什么。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门后,长宁还能听见拓跋柔的大喊大叫。

她合上眼睛,无能为力。

只是想到呼延律的异常行为,心头隐隐不安。

“郡主,快别愣着了。”

灵霜从后院赶来,抱着外衣披到她身上。

长宁紧了紧衣服,想起萧珩最后说的那句话,往前厅走去。

她昨夜高烧,萧珩怕她没胃口,给她简单煨了一锅粥。

她捧着粥碗,唇角逐渐上扬,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

入夜,一轮峨眉弯月高悬空中,莹白月辉倾泻而下。

长宁站在廊下咳嗽几声,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萧珩的院子。

院子清冷寂寥,没有半点人烟。

萧珩在的时候,因她时常会来,院子各处回廊里都依照她的喜好,挂了各式灯笼用来照明,他书房里的烛火也总会亮到后半夜,偶尔还有季风或旁的小厮经过的脚步声。

长宁独自提灯穿过回廊,推开书房,将屋中烛火全都点亮。

萧珩走得仓促,加上临行前她总是出门,最后一晚偏巧又发了烧,许多事情他都没来得及叮嘱,只给她留了一张折叠好的信笺,就压在桌案的砚台底下。

那方迎客松砚台还是当初长宁送给他的。

长宁挪开砚台,将信笺展开,依旧是沉稳凌厉的笔锋。

信上告知她若有消息想送,可以托之前他们去过的那家饭馆给他送。

长宁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家饭馆竟是天机阁在上京的分阁。

除此之外,信中几乎字字都在提醒她照顾自己,并交代了一些府中琐事。

告诉她王府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一处安全的庄子,里面储备了足够多的粮食和水,危险时刻可以当做暂避之所,又说在王府哪里留了多少护卫,还给她留了库房钥匙,若是银钱不够随时可取……

却一句也未提自己。

他是否会平安、会不会有危险、什么时候回来,一字未提。

长宁眼睛又一次发酸。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她经历最多的就是分别。于她而言,分别只是寻常事,但这一次的感觉,又分明是不同的。

她把信笺收好,打开手边的匣子,里面是萧珩派人从各地搜罗回来的话本,或怪诞奇异的、或香艳旖旎的……

几乎什么风格类型的话本都有。

他自己不看,倒是暗地里给她找了不少。

长宁破涕为笑。

随意拿起一本坐在她平常的位子上静静翻看,原先萧珩坐的位置只放了一件黑色氅衣,案上的香炉也燃着淡淡松香。

总算找到了一丝他在身边时的感觉。

长宁专心看着,又和以往一样,不知不觉间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抱她回屋。

随着旭日东升,烛泪落尽,最后一丝火光湮灭,炉中松香也已燃尽,长宁枕着臂弯睁开眼。

窗外鸟鸣啾啾,晨曦透过窗棂笼在她身上,仿若吹弹可破的脸庞渡了一层圣洁柔和的光晕,那双迷蒙的瞳仁深处也染上盈盈流动的琥珀色。

长宁忍着肩背的酸痛从桌案上直起身,入眼是空荡荡的房间。

昨夜,她似乎还感受到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将她环住。

她嗅着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才发现原来是有人给她披了萧珩的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