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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新娘(62)

老人大笑,语气中疑虑尽去,“就等你说这句话。”又轻哼了声,“还以为你真的翅膀硬了,背地里瞒着我做事。”

他含笑道:“儿子怎敢。”

老人的声音又变得严厉,“再喜欢也不过是个女人,怎能为她耽误大事?江山都握在我们父子手上,将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糊涂!”

他忙道:“父王教训的是。”

“落崖未死,连谢天海都逃出了命,这丫头果然有些运气,老夫倒要看看,谢天海这回又怎样救她。”老人踱了儿步,语气略显得意,“派人严加看守,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脚步声远去,床上的白晓碧轻轻地吐出口气:老人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能让他叫父王的人还能会是谁?如今果真落人吴王手中,实在是逃脱无望,巧的是又遇上了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担心。

他竟然说喜欢她?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夜看到的情形,白晓碧慌忙闭了眼睛,打消妄想:这话自然是为了去其父吴王疑心才随口说的,他出手狠辣,视人命如儿戏,身边姑娘一个又一个地换,和她们亲热到那种地步,也不妨碍他说走就走,只怕过段日子连她们的名字都不会记得,纵然有着温柔的脸,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无情。

或者,不是完全无情,至少他是真的不忍杀她:

她看到了那样难堪的事情,如今该用怎样的态度见他?

白晓碧紧张得握起了双手,望着纱帐外的人影,大气也不敢出。

“还要装多久?”一只手撩起纱帐,俊美温柔的脸又出现在上方。

床是个敏感的地方,白晓碧慌得坐起来,“叶公子。”

叶夜心低头看着她,“这么快就见面了,小丫头当真好运气。”

“我说我没什么福的,走到哪儿都背运得很,是你们找错人了。”自晓碧尴尬的笑,很是担忧,“你爹现在知道我还活着,会不会责罚你?”

叶夜心不答,“饿了没有?起来吃饭。”伸手去拉她。

白晓碧敏感地避开,飞快下地,“你爹… … 打算怎么处置我?”

叶夜心没计较,“你该想得到。”

见他这样,白晓碧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渐渐地自然多了,“他想拿我威胁我师父?” 叶夜心反问:“拿你要挟谢天海退兵,能有几成把握?”

白晓碧不答。

叶夜心道:“就要白白丢了性命,怕不怕?”

白晓碧勉强一笑,“我能活到什么时候?”

叶夜心展开折扇,替她驱除暑热,“这里是平州,他们最快也要一两个月才打过来,你暂时还不会死。”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得过且过,为何不求我放了你?”

白晓碧摇头,“我不想再欠叶公子什么,何况放了我,你怎么跟你爹交代?”两父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那么亲密和安全。

“现下我不能放你走。”叶夜心在椅子上坐下,“先吃饭,我就住在隔壁院子,想要什么就叫人来说。”

桌上放着封信,信的内容不多,意思却明明白白;温海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好坏,帐内一片沉寂,一将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吕乾怒道:“军中混进奸细,竟无人察觉!”

地上那将碰头,“末将知罪,愿领责罚。”

旁边吕复亦起身上前,“老臣治军不严,才使得白姑娘落人他们手上,有负王爷厚望。”

温海看看他,忽然一笑,“美人易得,良将难求。行军作战,派奸细卧底原不稀奇,谁人没有疏忽之处,吕将军太苛责了。”又转向地上那将,“下不为例。”

原以为这次是要受军法处置了,想不到竟能逃过,那将又惊又喜,更加羞愧,泣而不起。

温海示意吕乾扶起他,“此事不必再提,先卜去吧。”

吕复终是不平,“眼见我们必胜无疑,却因此让王爷退兵,逆贼岂是守信之人,果真遂了他们的意,将来必定又要得寸进尺。”

温海淡淡地道:“那是他的意思,本王却没答应。”

吕复精神一振,“王爷是想…… ”

沉默

“攻城”

第四章

逃出生天

自那日后,叶夜心再没出现过,眼见一个多月过去,秋风渐凉,白晓碧竟如与世隔绝一般,外面战况如何,全然不知,园子里的丫餐守卫们都像是哑巴,一个个嘴闭得死紧。这日她实在忍不住去隔壁找叶夜心。

小池塘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低声说笑。

这样的场景不陌生,白晓碧看得闹心,哪里还会过去叫他,索性转身往回走。

廊上站着个老人,面容本来生得威严,加卜一肠沉沉的锐利的目光,更多出儿分阴狠。

虽然没见过他,那身龙袍却是认得的,白晓碧微嗤,有些事是越性急越难成,还未登基就已急不可待地当众穿龙袍,怎不惹人反感?温海名正言顺.却拒绝众将早日登基的请求,当然他是故意的,博了个好名声,心思与手段显然要高明得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晓碧走过去跪下,“民女叩见王爷。”

吴王冷笑,“谢天海不肯退兵。”

这是旱已料到的结果,白晓碧回答得谨慎,“是王爷高估了民女,其实民女什么都不算,他怎会为区区一个女人就退兵。”

“你的意思,留着你没用?”

“王爷要杀便杀”

“本王会让他亲眼看着你死。”吴王轻哼,负手离去。

白晓碧望着那背影,手心沁出冷汗。

昊王的身影刚刚从园门处消失,叶夜心就从外面走进来,“方才来找过我么?”

心情本来就坏,看到他不免更坏了,白晓碧站起身,面无表情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叶公子费心了。”

白晓碧语气冷淡,“这么晚了,叶公子有事?”原本是横竖都不想再见这个人的,可是至晚上,他又过来了。叶夜心并不计较她恶劣的态度,进门在椅子上坐下,迅速拉过她的手臂,掀起袖子,雪一般的肌肤顿时暴露在灯下。

白晓碧要缩回,“叶公子做什么?!”

“留道疤,就难看了。”他随口说着,将折扇搁至桌上,探手自怀中取出个玉瓶,“这是番邦进贡的精油,是从药草里提炼的,既可去除疤痕,还可润泽肌肤,极是灵验… … ”

“难不难看与叶公子何干,是我求你来看么?”白晓碧恼怒,“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她们再美我一也不稀罕,叶公子要比,拿别人去比!”

叶夜心愣了卜,笑看她,“我并没有拿你和准比,动不动就这么大的火气。”他将她拉近些,语气略显迁就,“先上药,果真留了疤不好看。”

白晓碧强行缩回手臂,“反正活不了多久,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我用不着这么贵重的药,叶公子留着给合用的人吧。”

叶夜心道:“怎好在自己的事情上赌气?”

白晓碧道:“这话奇怪,我赌什么气呢?”

叶夜心道:“受伤总是因我而起,将来叫你师父看见,有些不好。”

原来是担心这个,白晓碧自嘲道:‘他既然不在乎我的命,还会在乎这点疤?何况你不说,他根本就不会知道。你也不用内疚,我当时救你是想报恩,哪知多此一举。你又放过我一次,算是扯平,不用再这么费心了。”

叶夜心不说什么,伸手拉她。

白晓碧退开,“叶公子拿我当什么人了,还请自重些。”

叶夜心依言缩回手,微笑,“也罢,待你心情好些再用。”边说边起身,将玉瓶搁到桌上,转身出门。

明知道不该有那些妄想,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心里还是禁不住气闷,白晓碧干脆抓起玉瓶狠狠掷出,“我说不川便不用,你烦不烦!”

玉瓶不偏不倚打在他后背,继而滚落在脚边。

叶夜心顿住脚步,侧身。

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死,白晓碧根本忘记什么是害怕了,似乎要把这辈子的火气全部发泄完,她直直盯着他,挑眉,“谁叫你多事!”

叶夜心看着她片刻,嘴角微微动了下,缓步走了。

吴王战败,前面城池失守,战火即将燃至平州,城内百姓惊惶,却被严禁出城,白晓碧倒没半点惊慌的样子,照常吃了睡睡了吃,对外头发生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早起用过饭,叶夜心强行进屋,“一大早关门做什么?”

白晓碧道:“我要歇息。”

叶夜心道:“我不养猪,明日起饭食减半。”

在这个人跟前始终保持冷淡,实在是件困难的事,白晓稗强迫自己板着脸,“那是明日的事,我现在要睡觉,叶公子请回 。”

叶夜心微抿嘴,低声道:“小丫头,我不过无意中说错句话,这么多天还没消气,你打算避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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