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棋(102)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试探地开口：“也许，是不想看你难受？”

说罢他掩盖似的补充了一句：“毕竟你还教过我怎么动用灵力嘛。”

这个二人间的小插曲很快过去。

当晚，凌九曜听到旁边的房间有些异动，安心祁玉出事，便蹑手蹑脚地赶了过去。

祁玉的房门大开着，里面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祁玉？”凌九曜出声询问。

无人回答。

他随即放出神识，搜寻着祁玉的踪迹，很快便在林子里的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他。

待凌九曜赶过去时，看见祁玉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下，仿佛为他罩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衣。

祁玉左侧脸对着他，左眼瞳孔已经恢复了淡淡的银灰色，和这月光融为了一体。

清俊，但泛着寒意。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连忙别过脸去，有些慌乱道：“阿曜，你别过来。”

凌九曜皱着眉，有些担忧道：“又发作了？”

“……是。”祁玉艰难地开口。

凌九曜叹了口气，不过祁玉的劝阻走上前去：“可你也不能一发作就往外面跑啊。”

祁玉的声音闷闷的：“因为你在旁边。”

凌九曜摇摇，安慰道：“行啊，你摇摇腰上的铃铛，它会帮你的。”

兴许是感应到了祁玉的情绪，铃铛猛的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在这宁静的氛围里格外引人注意。

而祁玉体内不安分的魔息，也慢慢平静。

再一睁眼，他的眼瞳已经恢复了漆黑的墨色。

凌九曜站到他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祁玉扯了个笑容：“没想到这么有用。”

“那是，”凌九曜笑道，“毕竟是我送给你的。”

他说完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祁玉微微晗首：“阿曜你说。”

凌九曜看了看他，疑惑道：“你明明是个神，为什么会有魔气？”

祁玉思索片刻，道：“那星棋掌管着六界运行，自然是一半暗一半明，我在那里待了许久，受其影响，故会如此。”

“许久是多久？”

“自我有意识起，大概两千年了吧。”

凌九曜面上难掩惊讶。

祁玉笑道：“阿曜莫不是觉着，我是个千年老妖怪？”

凌九曜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你这……”

“我只是在里面睡了两千年，估计我进那棋盘时还年轻着呢。”祁玉解释道。

凌九曜自言自语道：“你这一睡，睡得着实有点久。”

祁玉低笑两声，认同道：“确实有点久，我上一次清醒的时候神界还在呢，没想到这一睁眼竟是整个陨灭了。”

凌九曜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还记得神界是怎么陨灭的吗？”

祁玉摇了摇头：“记不得了，准确来说是我那之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原来是这样。”凌九曜了然道。

“不过阿曜你也真是独特，因着我这一层身份，天界里的人不是惧我就是怕我，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祁玉看向他。

凌九曜否认道：“我哪里没有反应了？我现在在问你，不就是说明我还是挺在意这个的吗？”

“有道理。”

凌九曜等他说完，又问了一个问题：“一个神出世，这件事情明明能在天界掀起很大的波澜，为什么现在还是一派宁静？”

祁玉如实回答道：“那是因为，那位天君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

凌九曜讶然：“有了神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何天君还要瞒着？”

祁玉略加思索，便回答：“因为如今的他们，已经不需要神了。”

“现如今人可以修炼，可以飞升，可以成仙，维持着六界秩序，寻求着长生之道，和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凌九曜点点头：“倒也是。”

说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神好像都有自己管的事情，比如花神啊，水神啊，还有火神，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祁玉一脸歉意：“不好意思，这个我也记不得了。”

“没事，”凌九曜笑道，“我就随口一问。”

“那我们现在回去？”

“好。”

——

几日后，祁玉正和凌九曜下着棋，突然站起了身，告知凌九曜一句，便急匆匆的走了。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只是这手里还有肩上，各自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凌九曜看着祁玉愣道：“这两个是，你儿子？”

祁玉有些嫌弃地戳了戳手里睡得正熟的一个黑色小人，道：“阿曜，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然后他肩膀上的那个白色小人慢慢的探过头，警惕地打量着外面。

“那这是？”

“从星棋里出来的两个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