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道:“到底是陌生的地方,晚间让澜哥儿与我们一起睡。”
谢玦点头:“这事你来决定。”
*
行了一日船,晕船的人很少。
用了晚膳,简单的熟悉后,翁璟妩让奶娘喂了澜哥儿后就抱到她的船舱,待夜间快到吃乳的时间再用碗盛来她来喂。
毕竟夜半把澜哥儿抱出去,容易着凉。
谢玦回来的时候,便见母子二人都躺在了榻上,妻子侧卧半躺,慈爱地望着榻上白白软软的儿子。
她那温柔至极的眼神,只在看澜哥儿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看了眼她那柔和的神色,把身上外衫脱下,挂在了墙上的木钩子上,说道:“你日日都盯着他瞧,便不会生厌?”
听到这话,翁璟妩不高兴了,眉头一皱,抬眼就剜了他一眼。
因就寝,发髻松了,一头乌丝披散了下来,垂落在床榻之上,有一小绺长发从脸颊落下。
昏黄的烛光之下,妻子的雪肤上似乎有一层柔黄的光,便是她那双杏眸都似秋水潋滟。
瞪人的模样,怪招人的。
谢玦喉间不自觉一滚。
不知自己是什么怪癖,竟越发爱看妻子瞪他了。
他转了身,去盥洗架前净手,他道:“你以前可不会像这么瞪我。”
翁璟妩收回了目光,看向澜哥儿,回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待谢玦转身走到榻前坐下脱鞋,她嫌弃的问:“你洗过了没?”
谢玦无奈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在船上有专门沐浴的地方,我洗过才回来的。”
因船上男子多,所以女眷皆是在屋中擦洗。
听他说已经沐浴过了,翁璟妩也就没问旁的了。
谢玦上了榻,坐在澜哥儿的外边,伸出指头戳了戳他那越肉乎乎的脸,问:“澜哥儿是不是胖了些?”
翁璟妩哪忍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又是瞪了他一眼。
她见澜哥儿的脸颊的肉肉都被他戳进去,她忙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你的手劲没个轻重,可别弄伤了澜哥儿。”
谢玦瞧了眼被她拍打过的手臂,略有所思了一瞬,澜哥儿忽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笑得可开心了。
谢玦抬眸看她:“我知分寸,你瞧他都还在笑。”
翁璟妩见澜哥儿表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很是欢喜的模样,便也没有再让他把手拿开。
逗乐了一会后,澜哥儿才缓缓睡着了,便是坐了一日船的翁璟妩都已经疲惫得昏昏欲睡,不一刻也轻揽住澜哥儿入睡了。
谢玦躺在外边,瞧了眼酣睡的澜哥儿,再而抬眼看向最里边的妻子,淡淡一哂。
虽然彼此坦诚后,她确实不大爱搭理他,可却把她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反倒是这样,才让他生出了一种——他们现在的相处才像是夫妻的感觉。
希望这次回云县,能把她心里的隔阂与芥蒂解开。
想到这,不免轻叹了一声。
动作轻缓地把薄衾拉上,然后伸臂却把母子二人都揽在了其中,这才闭眼入眠。
晚间江风颇大,船随风轻荡,水浪互相拍打的声音也传入船舱中。
谢玦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了他与她做夫妻的那几年。
明明是几年的时间,但夫妻二人在一块的时间却很是短暂。
梦里边自己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一如既往的冷性子,她也越来越沉默。
他知晓,越发频繁的房事,是他想再让妻子怀上一个孩子,抚平上一个孩子带来的悲痛,让她从中走出来。
但好像梦中的自己并未用对方法,以至于最后房事倒是成了夫妻之间最多的交流,但能说的话却极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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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他个大怨种
行船七八日, 约莫再过十来日便能到达蛮州。
夜晚,明月与行船烛光印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水声波澜。
翁璟妩在船上无聊得已经答应与谢玦下棋了。
但因教谢玦的棋艺的师傅是他的祖父, 所以暂时还没赢他一局。
胜负欲不过维持了数局, 数局败了之后,也没劲了起来。
懒洋洋地倚着凭几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棋罐中圆润清亮的白棋, 扫了一眼棋盘, 随意下了一步。
“下好了。”
……
一看这步棋,便知妻子的敷衍。
谢玦瞧了一眼眼前姿态慵懒的女子,鸦髻微松, 雪肤唇红,衣襟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