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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民服务[快穿](811)+番外

于是他两位妻子,七位儿女欢聚一堂,人人欢声笑语,个个兴高采烈。所有人都围着他,恭喜他,恭维他,然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个给大哥敬酒。

他满意极了,他想他的人生再无缺憾。

唐永刚平静地注视这一切。他觉得自己当年接受思想教育时学到的东西完全没错。资本主义并不比封建社会高明,本质依然是人对人的剥削。

正常的人,平等的人,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还有另一位妻子?

正常的人,平等的人,又哪儿来的脸面,齐人有一妻一妾?

正常的人,平等的人,面对自己的父亲和不是自己母亲的人在婚姻存续关系内生的孩子,到底怎样才能做到兄友弟恭,姐妹和睦?

反正经历过这一切的他和他是做不到的。就好像当年的他要跪在地上给唐沪生当马骑。

所谓的其乐融融,不过是剥削者自以为是的幻想。拥有两位妻子,本身就是对妻子的性剥削。

唐永刚觉得惊讶。

在漫长的下放时光里,在劳改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他以为自己接受的改造教育毫无意义。可没想到,等他出了国,来到真正的资本主义的灯红酒绿的世界里,他的思路居然会如此清晰。

唐沪生说他跟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实际上真正像那个人的是唐沪生自己呀。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以为是。

他实在太过沉默了,沉默到他的侄子侄女们为了讨好父亲,不得不主动跟这位大伯搭话:“伯伯,北京真的不用老师在教室里上课吗?”

年轻女孩的中文带着浓郁的口音,能表达清楚意思已经实属不易。

唐永刚当了多年的老师,对待孩子分外耐心,知道她口中的北京饭指的是整个大陆也就是红色中国。

他温和地解释道:“那叫田头办大学和工厂办大学,让学生走出课堂,学习与实践相结合。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做法,有它们的现实意义。现在学生回归课堂,基本上是老师讲课了。”

“可新闻里不是这样写的呀。”

烫着卷发的姑娘眨着眼睛,眼睫毛上涂了厚厚的睫毛膏,总让人担心他闭眼的时候,那浓黑的油墨会沾到脸上。

唐永刚温和地笑:“新闻也未必是真的,他们从未去过中国,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中国呢?”

餐桌上发出了笑声,另一位剪着短发的姑娘嘲讽地看着自己的异母姐妹:“二姐,我还以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

卷发姑娘涨红了脸,不由自主抬高声音强调:“他就在中国,他从北京发回的报道。”

说着,她顾不上这是家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报纸,硬是送到唐永刚面前:“伯伯,你看。”

餐桌上又爆发出笑声。

一位妆容精致的半老徐娘,摇晃着耳朵上刚收到的耳环,用娇媚的声音强调:“二小姐,你这不是在为难人吗?你婆婆刚从中国过来,怎么会看得懂英文?”

唐沪生先不高兴了:“我大哥是震旦大学的高材生,英文算什么?我大哥还通晓德文法文。”

那会儿他在教会学校上学,被德语折磨的死去活来。大哥却学得轻轻松松,回回都拿高分。

下人们私底下议论,说大少爷到底是长子嫡孙,果然继承了老爷的聪明。不像小少爷,姨太太养的到底上不了台面。

正因为如此,当时的他无比痛恨大哥。大哥的存在,提醒了他的身份。他再受宠,也不是嫡长子。

那时不懂事,现在他已经忘了对大哥的折磨,心中涌现的全是骄傲。

他的大哥,品学兼优,是高材生呢。

当然,这样优秀的大哥也只能依附他生活。谁让他更优秀呢。

他怀着炫耀的心情再度强调:“一点点英文算得了什么?要论及文化,还是我们华夏文明最有底蕴最有内涵。”

唐永刚可没心思管便宜弟弟的心情,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报纸的报道上。

这篇文章以不无夸张的口吻强调,古老的红色中国,又给世人带来了震撼。

按照文章中的描述,北京的大学生们不用承受老师横飞的唾沫,只要跟着电视学习就行。

他们的教授,承担的是课堂管理者的角色,唯一的任务就是在课堂结束后,为学生答疑解惑。

那上课的人是谁呢?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教授。红色中国将他们集中起来,统一录制课程,然后分到全国各个学校包括工人农民夜校,供大家学习。

按照有关部门发言人的解释,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解决师资不均衡这个困扰全世界的难题。

名师优秀的老师,所有学校都抢着要,所有学生都想上他们的课。可是老师的精力又有限,无法兼顾这么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