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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热(294)

作者: 景巳 阅读记录

那次激烈的争吵,是他们之间抹不掉的回忆,永远存在于记忆的匣子中,只是不会三天两头地翻出来回味,争吵本身并不美好,可是刻骨铭心的争吵,是谁也无法轻松抹去的记忆。

“那次不是你没放手,是我没有放手,”程砚追究了起来,“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可记得宋御那会的态度,想来觉得生气,幸好还在一起,否则他会成为宋御的第一黑粉,当然,开玩笑的,他不舍得,也听不得别人说一句宋御的不好。

宋御理亏,却还能笑得出:“对,是你坚定地选择了我,是你给了我勇气,这份功劳归你,所以,我想表达一下我的立场,想回报一下你的坚定,这个方式就是,我将以变态的方式爱你,不管自己以后会不会死,病情会不会好,发什么疯,成为什么样的野人,我也要捆着你,绑着你,求你继续爱我。”

可怕吗?这样的心理,这样的话语。

不,一点也不可怕,对程砚来说,那比哪一句情话都来得有力,动人。

也许他们就是疯子本身,从见到彼此的那一刻,就全身心地扑了上去,不想去问结果,只想追求过程,追求那份心意相通,我爱你,你回馈于我的过程。

宋御发现,程砚不止是毅力强大,还是一个百折不挠的人,在喜欢他这件事上,他从来都清晰,迷茫的是自己,曾差点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脚上停了下来,程砚的鞋尖撞到了宋御的鞋尖,他听着宋御深切地喊了声他的名字,“程砚。”

程砚抬起头,氛围正好,情话,情人,情意,听了,在了,许了。

宋御的眉眼本是锋利,可是藏在锋利之中的情深却缓解许多的尖锐,他高挺的鼻梁蹭在程砚的皮肤上,温热的手抬起,盖在程砚的侧脸,仿佛周围没有人,他环着他的腰,抚着他的发丝,在程砚耳侧诱哄,说了句夜里令人血液翻滚的话:“我想要你。”

也许这才是今夜的目的?

谁又能得知呢。

程砚的额头抵着宋御的下巴,他的腰被宋御的手紧紧缠住,周围有谁没人关心,他们是难舍难分的恋人,经历的波折不算多,但在一起却恍若隔世。

程砚抱着宋御的腰,把自己贴进他的怀里,在他怀里低语:“我给你。”

情话已不足以描述他们对彼此的心意,炙热的交缠,方才能缓解他们如中了毒一般的火热心意。

——

夜里九点。

月色正温柔,星空上挂着被揉碎了的钻,清风与枝叶密语,汽车在陆地鸣笛,房间里人影交缠,窗帘微微浮动,似乎想盖住羞涩的脸颊,可惜被另一人完整地看了去。

“害怕吗?”宋御的手面碰着滚烫的脸蛋,铺上的人偏着头,被抓在手里的床单在表明他的心情。

他不说话,只是紧张地喘息。

宋御压下来,轻吻他的脖颈与面庞,像剥开一根新鲜的香蕉,柔软到不敢使力。

清凉蔓延全身,程砚微微抬起头,看床脚的人,声音发颤地问:“什么?”

宋御抬起眼睛,“会让你好受的东西。”

从冰窖到火炉,高度转换让人不能自持,这夏季折磨人,后背浸出的热汗掉在床铺里,打湿了枕头,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不敢去想,不舍得做梦,可惜这迟早会到的一天终究没能逃脱过去,程砚被双臂紧困,跌跌撞撞,要受这一整夜的伤。

时而躺着,时而被抱起,哪一个他都不觉得能够舒缓紧张与痛楚,仿佛几只四处乱撞的马匹,不知道方向,直到把他的身体搞到支离破碎,才能逃出紧困的囚笼。

窗边落下一只鸟,被惊动之后扇起翅膀飞入黑夜,不知栖在了哪根树枝上,清风变劲风,不再和枝叶耳鬓厮磨,而是卷着枝叶逼它跌进了堕落的狂欢里。

程砚的呼吸紊乱,找不到节奏,几欲要窒息,身后有人杀红了眼,难能可贵的是在沉浮的欲海中顾及濒死的鱼,宋御的手臂缠在程砚的脖子上,托起他的下巴,声音粗重,瞳孔艳红,伏在程砚的肩膀,命令道:“喘。”

程砚抓紧了枕头,像是溺水的人,浮面之后大口的喘息。

他抓住宋御热汗淋漓的小臂,摸到了凸起的青筋,声音发颤,带着呜咽的泣音,好生可怜,“停、停一下,我要死了,我会死的……”

第104章

第一缕晨光小心翼翼地探进室内, 生怕惊扰床上熟睡的人,窗帘被缓缓拉开一点,透明的玻璃窗将喧闹阻挡,楼底下穿梭的汽车疾驰而过, 人影幢幢, 现在是早上十点钟。

宋御转回身, 拿起桌子上的包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走到床沿, 掀开被子的一角, 握住留下红痕的脚腕,从瓶子里取出清凉的药膏来, 贴在皮肤上,用手指轻轻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