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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簪雪(187)

作者: 荔枝很甜 阅读记录

她恨姬崇望恨得要死,于是将姬玉落当成了报复的工具,她太清楚姬崇望的死穴——名声,名声就是姬崇望的弱点。

所以她要姬玉落继承她的衣钵,她要把姬玉落培养成最令姬崇望不齿的那种人,可惜死得太早,没能如愿,但她连将死之时,都要拼劲最后一口气告知姬玉落真相,要她回到姬家,回到姬崇望身边。

她的爱恨都像凶浪,反观姬崇望,他自己就是一滩死水,冷漠自私,骨子里都藏着恶,藏着坏。

而他把这些都留给了姬玉落。

连同血液一起,长在了她的身体里。

姬玉落在这一刻想了很多,她忽然喃喃道:“原来她发疯时说我像你,不全是胡话,怪不得她看我那样碍眼。”

那样,充满恨意。

姬崇望防备地看着她,已然要急疯了,“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姬玉落回过神,回答他的话:“从何时起,你猜不到吗?”

姬崇望几乎茅塞顿开,怪不得,怪不得顾柔没有得手,原来她不是没有得手,她是已经得手了!

姬玉瑶,已经没了!

而那阵子姬家接连出事,姬娴与遇刺险些救不回来,林婵发怒,顾柔死了,老夫人病了,姬云蔻性情大变……

都是因为她,是……她。

姬崇望咬牙,掌心用力地压在书橱上。

姬玉落淡淡道:“你抖什么,我又不要你的命。”

这话不如不说,姬崇望颤得更厉害了,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恢复理智,防备地问:“你想要什么?”

姬玉落看着他,温和地说:“我只要你替我做件事。”

她把桌前的笔墨纸砚往旁一推,抬着下颔指了指那边的矮凳,说:“你躲那么远做什么?”

姬崇望谨慎靠近,他面上已不显惶恐,他最擅隐匿情绪了,可绷紧的轮廓依旧透露着不安。

待听完姬玉落的话后,他那不安被更大的惶然笼罩,噌地一下起身:“你要我煽动——引导国子监学生逼内阁立长孙?不,不行,先不说当年怀瑾太子一事站不住脚,便是国子监,你、你与霍显那点事,你以为我在国子监说话,还有用?”

姬玉落提了提眉,道:“人心这种东西最不值钱了,能轻而易举离心,就能轻而易举再拉回来,这事不用你操心。再说,怀瑾太子的事站不住脚,可你祭酒大人文采斐然,手底下的学生更是字字珠玑,你们能将死的写成活的,这种动动笔动动嘴的事,办不了?”

-

姬娴与趴在水榭对岸的院子里,那是林婵的沐秋苑,她正往对面探着脑袋。

林婵也走上前,皱着眉头伸长脖颈,道:“她有什么可与老爷说的,还说这么许久?”

姬娴与摇头,道:“不知,但阿姐总归是有正经事。”

林婵扯了扯唇,道:“你啊你,没出息,成日就你阿姐阿姐,你前阵子及笄宴,她可来了?”

姬娴与从窗台上爬下来,反驳道:“阿姐不来情有可原,如今宫里一团乱,锦衣卫更是脱不开身,霍府定也不得空,哪还能有闲心赴宴?再说,那叫宴么,一顿家常饭罢了。”

正赶上皇帝要死不死,哪家敢操办宴会?

便是你敢办,也没人敢来啊。

姬娴与的及笄宴只好就这样草草过去了。

林婵被她堵得无话可说,戳她的脑门道:“你就知道与我呛,我看是姬玉瑶生你养你,不是我!”

姬娴与小声嘀咕:“我看阿姐也不像你亲生的,哪有这样偏心眼的。”

林婵一哽,愈发气急败坏。

她闭着眼顺了顺气,这才将姬娴与赶走。

许久之后,姬崇望才从水榭回了小院。

他脸色奇差,白里透青,刚一进屋就踉跄了两步,险些站不稳身子。

林婵问他话,他也不答,只茶水一杯一杯地下肚,待到林婵再继续问下去,姬崇望手里的杯盏狠狠砸向地面,冷凝着她道:“你干的好事!”

林婵懵住,拍桌而起,委屈又愤怒道:“姬崇望!我干什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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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骋班师回朝的消息已然传入京都,霍显刚从宫里出来,被赵庸明里暗里敲打一顿,让他莫要再“意气用事”。

言下之意,不许他再拿镇国公的事做文章。

霍显从篱阳手里牵了马儿,道:“东西给宣平侯送去了?”

篱阳道:“送去了,依大人的吩咐,暗地里将卷宗放在侯府书房里,锦衣卫在侯府附近蹲守好几日了,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去过几趟,已经开始核实了。”

那些“赵党”之所以依附于厂卫,多是被捏住了把柄,不得不从,这些把柄轻则让他们丢了乌纱帽,重则丢脑袋,刑部和大理寺拿不到的证据,霍显却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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