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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簪雪(22)

作者: 荔枝很甜 阅读记录

然坐着刺绣可比站着晒太阳好太多了!

这么想着,碧梧便觉得姬玉落这是有意为之,故意绣丑呢。

只是这丑得也太自然了些,险些连她都糊弄过去了。

碧梧盯着盯着,不自觉便将心里的感慨说了出来,哪知面前的人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停了,抬眸看向她,眼里有笑意,道:“糕饼做好了吗?”

呃,就是这笑容看久了让人头皮有点麻,碧梧愣愣地应了声,“就好了,奴婢去厨房看看……”

也是稀奇,小姐近来胃口很好,每日都要向厨房多讨一碟糕点,好在有三小姐在,这事也并不难。

碧梧走后,姬玉落便丢掉了针线,视线落在荷包绣面上,神情有些古怪,随后眉梢轻轻下压,又瞥向四周散乱的一些大红绸缎。

她就快要离开姬府了。

有些事不做,是要来不及了。

窗外乌云潮涌,天边那一簇光变幻莫测,时明时暗,最后被残云吞噬至消失,气温骤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朝露已经填饱了肚子,落了一桌的糕饼碎屑,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姬玉落铺开信纸,执笔迅速落了几行字,随后折好塞进信封里交给朝露,“一炷香后把这封信放到林婵床头——再给我备匹马。”

朝露依言照做,在房檐上蹲了半响,趁林婵哄睡旬哥儿时将信放了进去。

林婵这两日心情很是畅快,可以说是她这十多年来最畅快的日子,连带着哄着那不是自己亲生的旬哥儿都格外有耐心。

她满面春风回到内室,万嬷嬷伺候她褪掉鞋袜,这时林婵才看到那封信。

“这是哪儿来……”林婵拆开后脸色骤变,指尖下意识将那信纸边缘攥皱,“顾柔……她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第9章

信上墨字寥寥,首行那句“千芳阁”就让林婵瞳孔一震,下意识便想藏起来不与人看,可她塞进袖口一会儿,又拿出来仔细看过。

写信之人自称“妾”,只言片语又是要林婵独自去别庄相见,林婵自然以为这信是顾柔所写,她惶恐怔忪之际想到这些年顾柔常无意间说的那句“大小姐模样却不像夫人呢”,这话总引她不快,可她那时未曾多想,只能暗暗憋闷,现在再揣摩,只怕顾柔早就知道内情!

可她怎么会知道,甚至她还知道——千芳阁的事。

林婵噌地起身,将万嬷嬷吓了一跳。万嬷嬷惊疑道:“夫人怎的?这信是……”

林婵拧着眉,催她说:“你快去,去备辆马车。”

万嬷嬷接过信,眉眼亦是变得凝重,但却不如林婵慌张,道:“顾姨娘眼下拿这事来做文章,恐怕也是破罐子破摔想胁迫夫人放她回府,可夫人,当年那事最不想人提起的当属老爷,若是老爷知道,只怕要将她牢牢拘在别庄,哪里轮得上她说话,您又何必去受她要挟?”

林婵摇头,蹙眉说:“一码归一码,千芳阁的事……怎好告与老爷听,我是太平日子过太久了么?何况当年这事只你我知晓,顾柔究竟上哪得知,还有没有别人,我得去问个清楚!”

林婵说罢,不顾万嬷嬷阻拦匆匆就走。

万嬷嬷追到一半,抬头看暮色沉沉的天乌云密布,怕是要下雨,她在原地挣扎思忖了片刻,只好叹气跟上林婵。

而就在姬府的马车途径东直门大街时,篱阳打马正从街边奔过,两边擦肩而过,篱阳直奔镇抚府邸。

他浑身乱糟糟的,胡茬也纷纷冒出来,看样子像是好几日没捯饬过自己。南月就守在书房外,见篱阳这样来免不得一惊,上下打量他:“近来有什么大案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篱阳还喘着气,他手里拿着从刑部抄誉来的一沓卷宗,就要往书房去,“主子呢,歇下了?”

南月“欸”了声拦住他,朝他摇了摇头。篱阳顿时僵住了要叩门的手,听到门缝里传来极其低微的隐忍的痛声,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到月末了……

他敛着眉眼低骂:“姓赵的那个畜牲。”

南月抿唇,这话他适才在门外已经骂了千遍万遍,已然倦了,于是只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两人一时都默不作声地立在长廊下,于是屋里的喘息就更清晰了,那一呼一吸间的气息让人听得连骨头都在疼,南月不得不转移注意力,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你最近查什么要紧案子都查到刑部去了,主子另外给你派任务了?”

篱阳摇头,瞥了眼南月脖子上伤口所在的位置,说:“一桩旧案。上回你提到那刺客伤人的手法,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你可记得云阳府衙遇刺一案。”

闻言,南月一怔。

三年之久,若是个普通案件他恐怕早就忘了,何况他身在京都,哪有闲心去关心远在云阳的案子,可篱阳这么一提,他几乎是立即就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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