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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紫(10)+番外

若无此时对心紫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偷偷瞄着心紫忘记抽回的小手,轻轻握紧,好想就这样永远不放开。

水爷爷狠狠一拍大腿:好样的!孙媳妇!又能打又能骂,还能护着他那傻得跟咸鱼一样的臭孙子,看来感情就是要从小培养的好!女儿你在天之灵可以闭眼了,王八蛋的若无他爹你也可以不知道在哪里的咽气了!

水宗的徒弟连同围观的众人开始对呐喊“二宗主圣明!”还比较迷茫,整个过程下来,他们一会儿觉得水儒非有道理,一会儿觉得小姑娘有道理。现在表面高声赞美着二宗主,但实际上小姑娘与若无却并没有被家处置。到底是谁赢了?管他的,也不知道是谁呼起的第一声,反正赞美宗主总是没错的事情!

水烨拍去身上的灰尘静静站在角落里,身为大幻师的他败于没有幻力的阴险小姑娘脚下,他不服!弟弟被人在眼前中伤,他不甘!

但平息了内心易怒的躁动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张扬的姑娘身上散发着令人敬佩的霸气,无论是敢于与强者争锋的无畏,千钧一发出手的从容,诡异的身法还是巧辩的毒舌,无一不张显着她坚韧的性格与对朋友的赤诚。“如果相遇时不是处于对立的情景,那有多好。”水烨在心里微微刺痛。

“祖爷爷!你要替我做主啊!”水馗此时还不识好歹地躺着叫嚣着,众人一脸黑线地望着他,恨不得他立马咽气。

“我……,你……,你就是不应该在大宗主出言喝止以后再对水家人下手!”

水儒非何曾吃过这种鳖,说出去的话似泼出去的水,现在想收也收不回来,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他此时真是恨不得抽心紫的筋,扒心紫的皮。还想说什么,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声声夺人的气势,只好把弟弟大宗主的名号牵扯出来硬撑场面,他不信儒生这个时候会驳他的面子。

无法再沉默,一直站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的水儒生终于走出人群。

是难逃重责,还是另有玄机?为什么非要等到这时才现身?心紫还是找不到隐藏在水家大宗主长长眉毛下的那双眼睛。

“我确实只是叫烨儿住手,并没有出言制止这位姑娘。”水儒生的声音还是略微苍老的,无法再掩饰他的年龄。

靠,赤果果的偏袒!

而且是偏袒外人!

“儒生,你怎么…!”二宗主今天之内受得打击可多,已经顾不得什么形像,连兄弟呢称也喊出来,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气到极致反而可怜巴巴的模样,根本不像个哥哥,反而更像是个小孩子在耍赖。

平日里只顾着闭关修炼不问琐事,水儒生有点愧疚的心情。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也不会惊动他出关,他不出关,也不会发现水家现在的不堪。

当权者眼高心傲,不关心平民生计;宗氏子弟趋炎附势,不分事非;偶有如水馗般仗势欺人的水家血脉,众人也逆来顺受成自然,与先祖百年前隐世的初衷大大地背离。看来近日发生的事也许就是在给水家敲响警钟。

“不过……”寻思完后,水儒生继续发声。

心紫知道,开始那么痛快的偏袒必是跟着弦外之音的。天上才不会掉馅饼下来!

“在二人切磋之际突然出手伤了旁人也是不对的。”顿了顿,看着依旧牵着心紫的若无,水儒生伸出两个指头在他额头上重重一点。

“就罚你们两个人去问天湖畔,面湖思过吧!”

08面湖思过

面湖思过?如果面湖思过也算是惩罚,那心紫愿意天天被水儒生“重重地”惩罚。

看着心紫挽起裤腿,露出一双白玉般的脚掌,小脚丫子不停踩水玩得正欢。若无觉得额头被大宗主并指按下的一片红肿也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风中挟带着清新山林间特有的原木及泥土的气息。

“真是个好地方!水家老祖宗也忒能选山头了!”心紫在心里暗暗赞叹。

这就叫做层林尽染,远山上或明黄,或深碧,或绯红的林色如彩虹的丝带缠绵在一起,浅浅深深。在力量磅礴山风的吹拂下,整齐地朝一个方向俯首后双扬起。绚烂的色彩便也在这如呼吸般张合的律动里,轻快地变化着色调。

天空湛蓝无云,衬得绿色愈发脆碧,衬得红色愈发深绯。无处不在的阳光透过层层交又叠的枝蔓向大地投下碎金斑驳。

这个叫“问天”的湖,就是山间美景交汇的中心。如果说风是流淌的,林是摇曳的,色彩是变幻的。那这泓巨大的碧青湖水就是唯一沉静的。

湖面如镜,波澜不兴。即不生长接柄的莲花,也不游动红尾的锦鲤。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从湖底溢出,让心紫分外熟悉。抬头细看,竹林间正掩着个灰白岩石堆砌而成的简单神殿,非常眼熟。原来,这里个问天,便是她初到玄天,溺水的那个湖!

凉凉的感觉从脚下升起,心紫觉得自己仿佛跟湖水溶成一体。她的筋骨血脉就像找到了同源的亲人,刹那间随着暗涌悸动起来。体内几股纠缠在一起的力量奋起直冲,找不到发泄之口。

岸上若无正一心一意看着心紫踏水嬉戏,见她突然古怪地停下来定在水中,怔怔出神。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黯淡下去,碧青的湖水下泛着玄青不见底的色泽,仿佛深得要把人吸进去。

若无惊出一身冷汗,从盘腿坐着的巨石上一跃而起,慌忙把心紫从水里拉出来。一切都像是转瞬即逝的幻影,刚才的阴霾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阳光再次猛烈地洒下金辉。照得湖面就像是个无暇通透的玉璧。

天还是那么蓝,大红色的不知名落叶像花雨从天际散落,美景依旧。

心紫还沉浸于刚才体内力量澎湃的感觉,根本没有留心眼前一瞬间景色的变化,不住埋怨起傻乎乎的若无为什么突然把她从水里提起来,丢到岸上。

舌头打结的若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可以让心紫接受的理由,只好可怜兮兮地说:

“我…我不喜欢这个湖,很古怪!”

古怪个屁,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古怪的!想刚才大宗主水儒生罚他俩人来这里思过,众人都道吸一口冷气。搞了好半天,心紫才得知这个“问天湖”的地界是水家禁地,不是一般人能近身的区域,被大宗主设了结界,被一片迷雾笼罩,只有水家子孙的血才能开。

刚才就是若无咬破手指头,流了一地的血,雾里才显出一条鱼肠小道歪歪斜斜指向现在他们的所在地。

水家山头本来就被灵力包裹不入外人,这里又搞个鬼结界,结果就连若无这种只有半身水家血的人都能打开。真不知道结界到底是用来防谁的。

呸!还古怪,莫说穿越能遇到冰冻鸡,吃鱼有人来找茬,水家大宗主脑袋被门夹了胳膊往外拐,就算现在水里跳出个大乌龟来吃人。她龙心紫眼皮也不会跳一下!

心紫给了若无一个白眼,爬上岸边的巨石让太阳暖暖地给她晒屁股。

若无马上三脚并成两步跟在身后,见心紫懒洋洋趴下后也在她身边盘腿坐下。看着心紫洋溢着幸福昏昏欲睡的小脸,自己心里止不住地呵呵傻笑。

她那蝴蝶翅膀般微微振动的睫毛,微微张开吐着兰香的娇艳樱唇,乌黑似锦的长发。若无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勾勒着心紫五官的轮廓,即使她现在还穿着男孩子的长袍,依然这么美。若无再一次沦陷了,真是不想让她被别人看了去,真是不想她受一点点伤害。

摸着自己脖子上坠着的蟠龙血玉,若无想起爷爷说过的话。自己的爹爹失忆后迷路来到村口,借住在家时与漂亮娘亲相恋。过了不多久,突然找回记忆要求离开,只留给娘亲这个雕着蟠龙的血红玉佩,说是佩带者一有危险他就会即时知晓并马上出现。结果漂亮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逝去了,这块唯一证明水家曾来过个陌生男子的血玉就被爷爷挂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