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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难驯(77)

结果在店外还是被庄仙姑给逮住了。

“你别哭啊。”庄绍声音哑了,乱了,方寸大乱,“都是我的错,你抽我都行,就是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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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绍,一个热爱脑补,热爱承认错误的人。

第34章 澡堂子骑士

“谁哭了?”孟野头别开,“别他妈污蔑我。”

庄绍说:“谁哭谁知道。你哭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欺负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口气还有点儿雀跃。

“……起开。”孟野倔倔地一扬手挥开他胳膊,转身去雪地里寻找那只被自己跑掉的拖鞋,弯腰驼背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庄绍想帮,偏偏还插不上手,急得差点儿没把雪全刨了。

于娜正好从外面回来,撞见了,哟一声惊奇:“你俩在这儿演默剧呢?”

雪地里太滑了,孟野闷不吭声,单腿来来回回地蹦。

尤英倚门框边朝女儿招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妈他们干嘛呢?”

“嘘,庄绍好像做了对不起你哥的事。”

“啥事?”

“不知道,正审呢。”她努嘴,“三十六计苦肉计。”

“……”于娜目光延伸,看见自己亲哥找着一只豁了口的拖鞋,蹦跶着穿上,然后转身回屋。庄绍伸手要扶,他甩开,再扶,再甩——

我扶你我扶你。

我不!

扶你吧扶你吧。

就不!

……

进来以后孟野挨着墙边的木椅坐下,表面拒绝回屋,实则是臊得没法跟庄绍独处。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肉麻,刚才屋里屋外那几幕够他臊死三回的。

“说话啊。”

“老子不说。”

“那我说行么,你听着。”庄绍低声,“对不起。”

本来庄绍是不习惯道歉的,而且也没做错什么,可这是谁啊?这是他喜欢的人,是他心尖上的中国不不不是,是他心尖上的宝贝疙瘩,命根子,所以他懊悔了,自责了,跟着一起难受了,守在旁边恨不得给他磕一个,以头抢地谢罪那种。

“算了。”孟野头拧开,手指没地儿抠,只能抠椅子腿上的木刺,“你也是关心我,我没怪你。”

听得庄绍心里更难受了。

俩人一个坐一个站,忧思百结,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

过一会儿,孟野自己想通了。

庄绍知道就知道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省得自己告诉他。另外自己是有点儿难过,也的确想哭,但到底没哭,这一点得说清,要不等于落一把柄在丫手里。

哎,谈谈吧,开诚布公。

孟野提议:“搓澡去吗?”

男人嘛,搓澡的时候最能敞开心扉了,跟小酌一杯的效果差不多。可庄绍听完却面露难色,跟有人逼他上花轿似的。

孟野:“去不去一句话!”

十分钟后俩人出发了,庄绍骑车,孟野围着围巾,拎着小筐坐后面,颇有国企改制后下岗的双职工家庭风采。

走之前跟尤英说了声,当妈的倒挺赞成,还特意给了一百块钱:“年前洗洗,应该的,反正孟野脚这样咱们今年也回不去了,正好洗洗陈晦,安心留这儿过年。”

洗陈晦,迎新岁,多美好的词儿啊。

路上孟野问:“你丫刚犹豫什么?”

“我以前没搓过澡。”庄绍说。

而且要跟后座这人赤裸相见,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他特别怕自己把持不住。要真没把持住,估计孟野能把他推池子里淹死,然后到处嚷嚷他企图耍流氓的事。

孟野惊奇:“真的假的,真没去过?”

怎么会有人没搓过澡呢?搓澡多他妈爽啊,尤其是冬天!小桑拿一蒸,小灰一搓,别提多美了。

“骗你有钱拿?真没搓过。”

庄绍没把车蹬太快,因为雪天路滑,他怕再摔着孟野。每过一个减速带他就要进一步慢下来,甚至是下车推,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着小心。孟野一手拎着筐一手搂着他的腰,心里还在琢磨这厮的成长环境,以及南北方的地域差异问题,丝毫没留意这份悉心的呵护。

媚眼全抛给瞎子了,庄绍无奈,但也乐在其中。

到澡堂子以后领到俩手牌,又在“男宾两位”的吆喝声中进去换衣服,排号等搓泥。搓澡大爷在白板上写下俩人的名儿,指挥他们去冲澡、汗蒸,还特意强调要多蒸一会儿。

淋浴地方紧张,两人只能共用一个。筐挂一边,孟野冲水庄绍就打沐浴露,庄绍冲水孟野就洗头。

由于全程眯着眼,孟野也没太看清,冲完才发现庄绍全身上下红成一片。

“操,你怎么啦?”孟野大惊,“烫熟了?”

庄绍背身不回头:“洗你的吧,哪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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