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86)
“我为什么这么爱玩儿?就是知道哪怕再喜欢最后跟家里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根本没有结果的。”
“老子只能趁着现在可劲儿造!以后就没这感觉了。”
边绍嗯了一声,“我知道。”
苏游步子一顿,又正常落下。
他也抬头看了看天,又去看边绍,脸上的表情恢复平常的吊儿郎当,悠悠出声道:“舒似还不知道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挑明?”
边绍敛眉沉思了一会儿,下了几级台阶,淡淡笑开。
那笑若夜空清朗,又如星月灿烂。
“嗯,快了。”
其实什么时候并不重要。
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过在等一个她愿意对他敞开心扉的时机而已。
第35章
舒似的生活又恢复到一个人时原有的样子。
每天上班下班,喝得烂醉如泥。
回家钻进卫生间吐个天翻地覆,然后倒头就睡。
她好像重新又回归了那条属于她的轨道。
一条本来就歪曲的轨道。
但边绍三天两头发来的微信消息和语音条,又让她觉得这条轨道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分生出了一条岔口。
路途未知,也望不到尽头。
他们俩聊天其实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鸡毛小事。
他会问她关于生活的零碎事情,比如——问她吃饭了吗?
如果她回复吃过了,那他就会换到下一个话题。
但如果她说她还没吃饭,隔一会儿他就会发过来一家美食店的链接,附带一条消息:这家店挺好吃的。
弦外之音——他想请她吃饭。
舒似都老油条了,能听不懂么?
但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用一个哦字把他所有话头都堵回去。
她看得出来边绍在很努力地找各种话题跟她聊天,分寸也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她不会反感厌烦,反而慢慢之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其实如果边绍像一个不用见面不用更深入发展的微信网友,一直这样下去单纯聊下去,舒似觉得挺不错的。
只是因为两个字——孤独。
不管这个词现在已经被多少人认为是无病呻吟还是矫柔造作——
她确实时常会感觉到孤独。
在她深夜回家时抱着马桶又哭又吐的时候。
在把微信列表翻来覆去找个遍都没人愿意陪她说话的时候。
在她不上班时每天说的话仅限于和外卖派送员和骚扰电话的时候。
……
很多时候,她都孤独。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能做的只不过是静静躺在床上,弓腰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大虾的形状,抱着自己熬过去,然后继续浑噩度日。
但是没有如果,边绍大概也对她有点意思,她能感觉得出来。
但她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她不想跟他发生任何的情感纠葛,玩玩也好,成真也罢。
因为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戚济南或许配不上她,但她一定配不上边绍。
她只祈祷他的兴趣能跟苏游一样,像阵风就好,来得快也去得快。
*
连上了一个星期班之后,舒似的身体罢工了——
因为她喝醉回家之后,打开空调忘记把十八度调回二十六度,四仰八叉躺着空调被也不盖就那么吹了一晚上,成功地把自己整感冒了。
第二天下午醒来时,属于感冒的症状一下全往她身体里塞。
鼻塞,喉咙痛,咳嗽,都齐了。
她拖着病体去小区附近的区诊所打了个点滴,拿了些药。
回到家里后给何佳打了个电话,请假了三天。
舒似知道自己身体素质差,不好好养就得病去如抽丝,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好。
于是她接下来的两天作息都极为正常,甚至空调都没敢开,时时刻刻都热得浑身冒汗。
到了第三天,感冒的症状终于好转了大半。
但她戒不了烟,喉咙大概是发炎了,疼得声音都嘶哑了。
*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舒似躺在床上看电影。
何佳突然给她打来了个电话,言简意赅:“开门。”
紧接着,客厅的大门电话响了。
舒似出去接起来给她开了底下的门锁,在玄关处等着她上来。
何佳进门时满脸疲惫,手里拎着两个舒似平日常点的粥铺的外卖袋子。
她没化妆,一向白净的脸色居然有点略微发黄,眼里还有红血丝。
舒似关好门,哑声问:“怎么了?”
何佳趿着拖鞋走到沙发旁,把外卖袋往茶几上一放,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道:“先让我睡会儿,我快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舒似皱了皱眉,走过去踢了踢她耷在沙发外的脚,“那去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