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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王爷的掌心娇(22)

作者: 挽墨书卿 阅读记录

这么想着,她凌厉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

乐师所奏凤求凰,在安阳眼里,也成了嘲讽她凰鸣孤山、不得所爱的挑衅。安阳恶狠狠地投过目光,白璧无瑕的玉足踩过羊毛毯,走到乐师面前,重重踢在心口。

“铮——”

弦断琴毁,安阳冷漠地捏着乐师下颌:“什么破琴,吵得本宫耳朵疼。拉下去,挑断手筋,再不许她入南府!”

乐师不知自己哪里惹得公主大怒,她打小便在南府习琴,除此外一无所长。

“公主,求公主开恩!奴婢若废了手被赶出宫,便是死路一条。求求您大发慈悲,只要能饶了奴婢这双手,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安阳来回踱步,忽地想到什么。片刻后,伸出脚尖,勾起乐师下巴,笑得诡异:“当真?”

“当、当真,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婢女送走乐师后,忙跪下恳切地劝道:“公主,南楚世子与她颇有些渊源。上回不仅没帮咱们,还警告您别再动心思。您这样做,只怕,会闹得面上难堪。”

“蛮夷世子,怕他做什么!”安阳目光在婢女身上落下,厉声道:“怎地,本宫堂堂公主,杀一个贱人,南楚还能为此出兵不成?再说,那乐师该知道,敢供出本宫,下场绝对比挑断手筋还惨。”

婢女一贯知晓她的骄横,也知她对裴玄卿爱得痴狂。

马车受惊,人人都避之不及,唯裴郎君扑上来,险些废了自个儿一双手,硬是将公主从鬼门关拉回来。

风吹起车帘一角,安阳瞥见小郎君其人如玉,刀刻斧凿般的眉眼低低垂着,手心伤得见骨。粗布麻衣,难掩典雅之态。

她吓得一时失语,就呆呆地坐在车里,盯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许是在等他开口求些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求,确认车内有呼吸声后,堪堪行了一礼,便背身离去。

这样完美无缺的好郎君,不该穿着快磨破的旧靴,亦不该在市井受尽苦楚。

“他想往上爬,本宫就向父皇推举;他不近女色,本宫便远远守着。可他怎么……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婢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哪里敢接这话,只得好言劝道:“公主,裴大人将她留在身边,未必是喜爱。大户人家,收留个猫儿狗儿,也是有的。您别动怒,不如再细细查看。”

“不行!本宫不许!”安阳歇斯底里地喊着,半分也无皇家仪态,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埋头啜泣:“想到他们日日相见,我恨得要发疯了……”

*

思及前些日子被绑走,裴玄卿上值前,一再叮嘱江婳切莫独自出门,他会接阿妁下学。

一贯冷峻严肃的人,竟也有说重复话的时候。江婳保持微笑,拼命压制住自己欲往上翻的眼皮:

“知道啦裴大人,人家一定努力苟活,争取多帮您的忙哦~”

得了答复,裴玄卿方才还寒得像冬日飞雪的脸,立刻云销雨霁,浮出一丝暖意:“阿妁,打起精神。萎靡不振的,夫子看了像什么样子!”

江婳嘴角僵硬,看着妹妹呵欠连天、水汪汪的小鹿眼满是迷茫:她是谁,她在哪,为什么卯时敲钟寅时起。

裴玄卿不许她单独出门,便苦了江妁,日日早起,顺路乘马车去书塾。

窥见黑色马车吱悠吱悠地消失在巷角,水碧才捂着肚子走了出来,大呼一声痛,便瘫倒在地上。

江婳听见异动,才开门,便见一位女子哭喊着疼,浑身痉挛,求她救命。

看她表情痛苦,想是不便挪动,折腾到医馆。思量再三,江婳大步流星走过去,将她扶起,温声道:“别怕,我是大夫,你随我进来,我替你看看。”

水碧呜咽着谢过,起身时,迅速从怀里抽出一柄小刀。

江婳只觉得有明晃晃的光从眼前闪过,未及反应,利刃整个没入腹中。

血珠顺着刀柄滑落,“嘀嗒”、“嘀嗒”地汇成一摊。水碧抽出刀,又重新刺入,接连几下,刀刀致命。江婳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唇畔开了又合,剧痛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半个身子重量挂在刀上,伤口随着身子下沉逐渐变得更宽。

“对不起,对不起,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水碧哆嗦着收回手,猛地将江婳推倒,快速跑开。伤处血流如注,江婳躺在血泊里,唇色越来越苍白。声音细若蚊呐,断断续续:

“裴大人……救、救我……”

*

马车急急刹住,车夫敲了敲木框:“大人,前头有棵巨树倒了,过不去呀。”

裴玄卿掀开车帘,不知是突然被晃了身子不爽利,还是忧心要去迟了,总觉得哪里不安,言语中多了几分烦躁:“那就绕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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