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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王爷的掌心娇(27)

作者: 挽墨书卿 阅读记录

以他揣摩心思的能力,猜到这里,裴玄卿并不惊讶,只摇摇头:“她非京中人士,微臣重伤落难时,承蒙救治,回京路上一路相护。一见……倾心。”

“哦?那便是个知晓医理的,心也善。”

皇上喃喃自语,面上竟浮出一层和蔼的笑意,拍手道:“好,好啊。你常受伤,家里有个大夫,总比外头的叫朕安心。出身不高也不打紧,监察司不比文官,没那些酸腐条框。”

更要紧的是,裴玄卿能为了她豁出性命去,想来是放在心尖上、比官身性命更珍贵的人。能得与此女相守,他便不必再享无边孤独。

思及此,皇上背过身去,眼眶倏忽红了起来,心中暗道:月娘,这般,可能弥补几分,玄卿十几年来的凄苦?

为心上人冲冠一怒这事,皇上曾期想过,却在要紧时,隐忍退却了。

这一退,此生都没了再寻回的机会。

裴玄卿最像他,又最不像他。

当燕王时,他对父皇母后极尽孝悌,又对高门正妻温柔倍致。

如今做了皇上,他冷眼瞧着,儿子们便与他如出一辙。心底里指不定盼着他早登极乐,为权势而娶的妻室盛年病亡。

没长在皇室,许是裴玄卿的幸事。

一声绵长的叹息打破了死寂,皇上言语间略有哽咽:“听大监说,此事似乎与安阳有关。朕只有一个女儿,骄纵过甚。可你们毕竟是兄妹,就多宽恕些罢,莫再找她寻仇了。”

“宽恕?”裴玄卿嗤笑,牵动伤处,不自主地咳了两声:“若伤者平安无恙,纵使微臣心有恨意,多半也会因皇上心软;可若她再醒不来,微臣……一定要公主偿命!”

“你放肆!”皇上盛怒,大步踏到裴玄卿跟前,叉着腰,手高高扬起、又发着抖轻轻落下,面有哀痛:“那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了?”

父皇?

安阳有父皇、桓王晋王也有父皇,独他没有。

他有的,只是为了讨好正妻,不敢认外室母子二人的薄情爹。

半晌,裴玄卿凛笑着抬起头:

“她为人纯善,却被奸人坑害,身负极大不公之事。若皇上允准,待她伤好后,为其主持公道,微臣必由衷感念圣恩,徐徐报之。”

半带威胁的话,却是他生平头回有所求。

皇上哪忍拒绝,几乎想也没想,宽慰着应下:“只要证据确凿,朕必不会叫你们受了委屈。”

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安阳那里?”

裴玄卿难见的笑意瞬间敛下,像想起了什么叫人恶心的物什,启唇道:“皇上与其忧心她的安危,不若查一查,她手中有何条件,能与南楚世子交换。”

第14章 月夜泪泫然

在伤药和施针的作用下,江婳呼吸逐渐趋于平稳。短暂地睁过两回眼后,大夫总算舒了口气。性命无碍,可回家静养。

为免阿妁见了哭闹,裴玄卿将她拖给私塾暂住,偌大的客房唯余她一人。零星烛笼孤凄凄地吊在门上,被夜风吹起,打着转儿“哐哐”作响。

丑时尾声,连星月都悬累了,渐渐隐去光辉。一只修长精瘦的手扶住灯笼,轻轻取下,放在门槛边。

昏昏醒醒地过了三日,除了拿筷子蘸水点在唇上外,江婳水米未进。按大夫估摸,今夜她该是能清醒久些,知道饿感。这不,裴玄卿将粥熬得细碎浓醇,又晾了一炷香。确认半点也不会烫着,才端进房中。

皱着眉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如大夫所说,能完全清醒,只模模糊糊地唤了句:“爹爹。”

“嗯。”裴玄卿柔声应着,他的江婳这样小,生病了当然会思念爹爹娘亲。他伸手覆上额头,失血过多的人,肌肤还是那么凉。

得了回应,江婳嘴角晕开一抹满足的浅笑,抬手握住额前的手掌,放在脸颊,半是亲昵半是委屈地嘟囔着:“爹爹,我好没用,周贼过得逍遥,你们、你们……”

女儿家温软的侧脸触到他满是粗茧的手,江婳眉心到微微蹙起,忽而放开,不满地哼唧:“你不是爹爹。”

“我是裴玄卿,你救过我两回,还记得吗?”

守了三日,他的嗓音也比从前喑哑低沉,也不知江婳神志不清地,能不能听得出。

落在脸颊的手似要抽离,江婳好不容易寻得一丝暖,手心忙攥紧了些。

触骨的温意、粗粝的肌理,一切都在提醒江婳,她并非自个儿孤立无援地卧在小船上漂泊。

虽糊涂着,却能想起方才,他学着爹爹应声,蓦地落下两滴泪来:“骗子,说要惩治周贼,却闭口不提。”

鬼使神差地,裴玄卿握住她冰凉的指尖,覆到自己唇上。极尽贪恋,又怕弄疼了、吓坏了她,细细索吻,久久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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