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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王爷的掌心娇(50)

作者: 挽墨书卿 阅读记录

“周管事,转过来。”

鬼神有命,他哪敢抗拒,哆嗦着转过身子,只见一白衣女子双脚离地,以漂浮的方式出现在眼前。她黑发覆面,胸前豁开一个碗大的洞,汨汨往外渗血。

“啊嗷嗷嗷嗷……你、你……”周实一屁股坐进自个儿的溲液里,双脚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一双手拼命扒拉门栓,好不容易打开了,想爬出去,可门像从外头被锁住似的,死都拉不开。

黑发落到他脸上,那女子靠得近了,半泣半笑着:“周管事,我是小莲啊。你挖了我的心,害我残缺之身不能入轮回。这般孤独,不如你来陪陪我罢。”

周实猛地忆起,裴家那位贵人确实提过小莲已身死。他咽下唾沫,双手作揖求饶:“小莲姑娘,从前是我刻薄了你,赶明儿我一定给你多烧纸钱。可、可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挖你心的又不是我,你这、这不是冤枉吗。”

魂魄在屋里飘飞,忽远忽近,呜咽着哭诉:“不可能,他说了,谁让我是纯火命。只有你知道我的真实生辰,就是你。周实,你不肯认罪,我要带你去阎王跟前分辨!”

它咻地飞下,抬起双臂,垂着的手腕陡然伴着“喀嚓”一声活了过来。

脖子被利爪掐住,周实身上却跟瘫痪似的使不上劲,简直就跟说书先生讲的一模一样。你遇见鬼,挣扎也无用,它们都能吸人精气、叫你动弹不得的。

周实眼泪鼻涕齐下,求饶道:“小莲姑娘,你真真是认错人了。再说,知道生辰的,不还有佩儿。对了,还有你那相好,难不成,你连生辰都没告诉过他?”

“相好……我哪有相好,我的相好是谁?”

哎,她身子残缺,连魂魄都意识不全了么。周实又是同情、又是想摆脱嫌疑,赶紧将那男子的身份交代得清清楚楚。

末了,鬼魂飘着退到空中,他鼻尖忽地闻到一阵浓香,眼前逐渐模糊,晕了过去。

江婳拽了拽身后细绳,梁上暗卫缓缓将手中绳往下松。她平稳落地,将墨发挽到耳后,脱掉身上的血衣,兀地发笑:画得真不错!

她小心避开地上的脏污,命暗卫清理掉一切人为痕迹,才大步离去。

过了三日,一场午睡醒来,桌案上工工整整地放着一本册子。

出入她的窗户,都没被察觉,这帮暗卫的功夫当真了得。裴玄卿训练出这些人所耗费的心力,难以想象。

册子上详细记载着周实的一言一行,以及从去年九月起,他的大致行踪。

江婳翻阅发现,此人实打实地贪财,因而可以说极其敬业。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出发,日落才下值,是管事中最勤快的,这一切都有仆役司的上下值盖章应证。

既没在中途出过门,那午时和申时的案子便不是他所为。或者说,他还有同伙。

可继续翻着,发现此人因貌丑,往上不得总管欢心;又因太敬业显得其他人浑水摸鱼,被同僚排斥。往下么,便是他最看不起的、曾经的同路人。所以他有钱就去青楼花,那儿的姑娘只要得了钱,保管能给足他成就感。

“嘶,我似乎真吓错人了。”

不过,想起佩儿说的,他对仆役是如何刻薄、搜刮油水,又觉得活该。

小莲遇害那日,佩儿是不曾离开裴府的。那如今,便只剩下一个可疑人——魏阁老家幼庶子的书童,魏然。

关于他的记载太少,册子上只写着,他也曾是周实管领的下人。幼时偷摸在书塾识得些文字,又生得白净,故而在仆役司被欺凌得很惨。

不管在何处,丑陋的男子总喜欢欺压貌美的同性,来彰显男子气概。若说小莲和佩儿被克扣工钱、吃穿勉强度日,魏然便是连饭都吃不饱,更没摸到过铜板长什么模样。后来不知何故,周实对他的欺凌逐渐减少。

至于二人相好之事,册子上并未记载,想来仆役司是不准下人之间有情意的。

“咚咚咚——”

门被轻缓叩响,江婳一股脑将册子埋进褥子下躺好,佯装刚醒,喉间发出糯糯的腔调:“进。”

佩儿低着头,托盘上倒扣了一方银碗。打开后,玉碟里头是洗得晶莹剔透的青提,颗颗饱满。她放在塌边小桌上,扶起江婳:“姑娘,井水里冰过的青提最甜了,您快用些好消暑。”

江婳捏起一枚塞进嘴里,果真汁醇清香,又冰冰凉凉,吃下去,盛夏午后的暑热消了大半。她瞥见佩儿守在一旁,额前和脖颈都大汗淋漓。后院到这也不远,估摸这丫头是怕青提上凉气散了,一路小跑呢。

嘴里馋得紧,喉间都滚动了好几轮,愣是不敢抬眼瞧一瞧青提,也忒老实!

江婳唤她过来,抓起一把放在佩儿手心。她受宠若惊,推拒着要放回去,江婳忙捂着碗口:“不成,你现在放回去的话,这一盘我都没法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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