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魅王毒后(122)+番外

决定嫁给他,不完全是出于对司空朔的恐惧,也是心中,对他存了几分感激。

但现在,所有感激都在他拉住白薇儿的一瞬荡然无存了。

宁玥缓缓地拉开门。

“我以为,她是我娘。”

身后,突然传来玄胤低沉到落寞的声音。

宁玥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娘?”脑子里闪过中山王妃美丽惊艳的模样,实在很难把她与那个神秘兮兮的白薇儿联系在一起。

“王妃不是我娘。”

似乎看出了宁玥的疑惑,玄胤给出了答案。

宁玥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苦涩,迈步走回他身边:“难怪你跟王妃长得一点都不像。但你相信我,白薇儿不是你娘,她才十六岁。”

“我知道,我掀开她的幕篱看了。”只是气质和打扮相似,仅此而已。

宁玥突然想到了在水榭楼阁里看到的画,心中浮现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她看了看玄胤越来越阴郁的神色,还是压下去,决定等下再问。

宁玥把手递到他面前。

“干什么?”他问。

宁玥就道:“给你摸。”

玄胤忍俊不禁地笑了,拉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捏在掌心,好像捏住了一个世界,没那么彷徨与孤单了。

“你娘现在在哪里?”宁玥小心翼翼地问,居然会让玄胤认错,应该挺长时间没见面了。

玄胤握紧宁玥的手,苦涩一笑,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不知道,我已经十几年没见过她了,连她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宁玥眨了眨眼:“她为什么要走呢?是被赶走的,还是……”

“不知道,反正突然有一天,我醒过来,就发现她不在了。”

他说得很平静,但宁玥还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一个几岁的孩子,突然被娘亲“抛弃”,这种痛苦,只有当事人能够了解吧?

宁玥回握住了玄胤的手。

“我到处找,可是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找不到她,她常对我说,‘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给别人’,她没把我送给别人,只是,她也不要我了。”玄胤麻木地说着。

或许……你娘有不得已的苦衷。话到唇边又落下,不管什么苦衷,都不值得一个母亲抛弃自己的孩子。如果蔺兰芝仅仅是因为与马援过不下去,便抛下她远走他乡,那么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蔺兰芝。

妞妞每天醒来,都必须看见马宁馨,否则会哭得十分厉害,玄胤呢?他小时候,是不是也哭着要过娘亲?只是他要不到,再也要不到。

宁玥决定,暂时不找他问画像的事了。尽管她心中,已经能够确定画像上的人就是他娘亲。他盯着那栋楼,也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娘亲在那里住过。

至于他娘亲是谁、为什么能够住进郭家,宁玥没有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郭家的过节,十之八九,与他娘亲有关。

……

回到将军府已是日暮时分,宁玥披风递给冬梅,冬梅挂在了衣架上,见自己小姐的脸色好像比之前红润了些,便好奇地问:“小姐,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

宁玥摸了摸略有些发热的脸,打开困扰了她已久心结,应该……算得上一件喜事吧。

她不愿承认的是,得知玄胤与白薇儿没有任何牵扯,才是真的叫她松了口气。

随后,宁玥从红玉口中得知了上午发生在花园里的事情,不由地冷笑:“这个白霜儿,仗着怀了我父亲的孩子,就一个劲儿地嘚瑟!真以为除了她,别人都生不出孩子来了?”

“就是就是!赶紧让夫人跟老爷也生一个,嫡出的,气死她!”冬梅附和。

宁玥摇了摇头,她父亲估计挺想跟她娘亲热,但以她娘的性子,怕是不会接受父亲的求欢。

“我娘的脚怎么样了?”她话锋一转,问。

红玉答道:“药膏的效果不错,消肿大半,奴婢瞧着,再过三两日便差不多了。”

冬梅奉上一盘新切的瓜果,宁玥拿起一块,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出席生辰宴会没什么问题了。”

冬梅纳闷,生辰宴?谁的?

红玉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对了,您让奴婢找的戏班子已经找好了,老戏班了,在京城名气很大,夫人生辰那天,原本请不到他们,是之前一个下了定金的客人,突然升迁,这才落到咱们这儿了。”

冬梅听懂了,给夫人过生辰宴会呀,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藏着掖着不让她晓得,她琢磨了一早上了,就怕三小姐因为她与白霜儿的几句话而厌了她。

幸亏没有,阿弥陀佛!

四月初一,蔺兰芝生辰,没请外人,只在将军府内小小地热闹一番。

天刚亮,戏班子便来到了马家,在花园中,搭建了一个两米高、十米宽、三米长的超大戏台,背后的布幕以红色牡丹做景,分外喜庆。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新鲜花卉,端的是春色满园。

戏台子下方,摆了几个小圆桌,老太太带着宝珠、罗妈妈一桌,有说有笑地打着叶子牌。

宁玥、宁婉、宁珍一桌,吃着点心,宁玥听姐妹俩说学院的趣事儿。

蔺兰芝、二夫人与三夫人一桌,还有一桌空着,不用想也知道,是给白霜儿那个小贱人留着的。

二夫人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叫人拿屎盆子扣那桌上。

三夫人也不遑多让,哪天想减肥,听听白霜儿的名字就好了,保准恶心得吃不下饭!

比起她们的愤愤不平,蔺兰芝反而显得淡定一些。每被马援伤一次,她的心就更冷一分,一开始她还会白霜儿吃醋嫉妒,现在,麻木许多了。觉得那个女人爱怎样折腾随她吧,她只要她的玥儿平安喜乐就够了。

突然,二夫人用胳膊肘碰了碰蔺兰芝,不屑哼道:“四弟妹,瞧,那个狐狸精来了。”

三夫人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呀!还是跟四弟一块儿来的!呕——”

白霜儿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一手挽住马援的胳膊,清丽的脸上扬起温柔甜美的笑,如阳光下,一朵最滋润娇艳的花,直看得人想把她给揉烂了!

蔺兰芝的眼皮子动了动,没有说话。

二夫人冷哼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恶心!”

“就是!太恶心了!”三夫人附和。

其实,今儿若坐在她们旁边的人是蔺咏荷,她们一定不会这么讨厌白霜儿。但偏偏是蔺兰芝,是正妻。正妻的权益受到挑衅,连带着她们也生出了好几分危机感。

她们当初厌恶蔺咏荷,一半是出于嫉妒,一半则是出于蔺咏荷的平妻身份。当然,她们也不是没嫉妒过蔺兰芝,只不过,蔺兰芝太惨了,从嫁入马家到现在,就没过过几年舒心日子,儿子死了,自己疯了,好不容易痊愈吧,丈夫又带个小老婆回来了。

“四弟妹,我要是你,直接弄死她!”二夫人恨恨地道,这几天她院子里的姨娘越发胆大了,都敢公然与她唱反调了,不用说也知道,定是被这白霜儿助长了气焰!

三夫人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这种女人,就该不得好死!”三爷没走官路,以经商为生,这些天也不知哪个没眼力的,往院子里塞了好几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哼!想给三爷纳平妻么?门儿都没有!

蔺兰芝平静的眸光扫过二人涨红的脸:“弄死她了,四爷还不得跟我急?”

跟她急不要紧,她的玥儿夹在中间怎么办?

况且,弄死白霜儿有用么?谁能保证不会再来第二个、第三个白霜儿?

马援的眸光朝这边看了过来,蔺兰芝垂眸避开,喝着手里的茶,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马援蹙了蹙眉,想起身,往这边走来,却被白霜儿拉住了手腕,白霜儿笑道:“四爷,你看,那个花旦唱的真好。”

蔺兰芝放下杯子,去了附近供应厢房与茶水的小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