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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306)+番外

“那孩子很出众,比皇甫家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出众,不过可惜,你见不到了。”黑袍老者从宽袖里抽出一把匕首,刺进了太子的胸膛,“以为我为什么会告诉你那么多,当然是不怕你会泄露出去。”

他抽出匕首,用帕子擦了擦,面无表情地离去。

太子直直地倒在了血泊里。

☆、【V69】发兵云州

这些日子得小萍八卦,马援把宫里的主要路线摸了个七七八八八。出出东宫后,马援直接前往紫荆路,那是从菩提宫到正南门的必经之路,容卿要去大帅府,就势必会打那儿路过。

远远的,马援瞧见了一支出行的队伍,不确定是不是容卿的,他踮起脚尖看了看。就在这时,一个年迈老者迎面走来,把他撞了一下。

对方穿着黑色斗篷,气势威严,又从凤栖宫的方向来,应该与皇后关系匪浅,马援不便得罪他,怕打草惊蛇,福下身行了一礼。

黑袍老者甩甩袖离开了。

出于习武者的警惕,马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发现既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才放下心来,将一切当成了一场意外。

他很快再次抬起头朝紫荆路上的那队人马望去,却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说不定那就是容卿呢,自己却生生给错过了,该死的老头儿!没事撞他做什么?又害他失手!

马援举步回往东宫,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夹杂了淡淡的血腥气,他眸光一动,来到一颗老槐树后,就见太子双眼瞪得老大,手指着天空,整个身子都躺在血泊中。

“太子殿下!”他忙走过去,蹲下身点了太子的穴道,企图阻止血液大量流失,“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样了?”

“谁?那边是谁?”一名御林侍卫提着长剑奔了过来,看看马援,又看看马援怀中满是鲜血的太子,大喝出声,“大胆狂徒,居然行刺太子!来人!把他抓起来!”

马援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当作凶手抓了。

太子遇刺的事在南疆皇宫引起了轩然大波。诚然,历代皇宫都不是一个干净得没有罪孽的地方,无论它的外表多么光鲜亮丽、多么海晏河清,潜藏在表象下的暗涌都如同看不见的洪水猛兽,悄然吞噬着一切在斗争中落败的人群。

可是,明面上的刺杀,自南疆王登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尤其,遇刺的对象还是他最中意的太子。

这简直比瞿老遇害更令他难以接受。

南疆王叫来大理寺卿,让他彻查此事,决不姑息任何一个叛徒,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太子死在马援的怀里,形势对马援非常不利,更可悲的是,大理寺卿从马援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匕首,带血的匕首。

这匕首是马援的没错,但马援不记得上面几时沾了血,还是凝固没多久的血。

怎么会这样呢?

他自从离开临淄城,已许久没用它杀过生了,别说血,连灰尘都该没有才对。

马援想到了那个撞了他一下的黑袍老者,虽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拔出匕首、又是抹鲜血于刀刃、又是让匕首回鞘,还全都发生在一瞬间……但直觉告诉马援,除了黑袍老者,没人有机会对他的匕首动手脚。

那人为什么要嫁祸他?难道他才是凶手吗?

如果是在西凉,马援相信只要自己供出嫌犯,就一定有翻案的可能,奈何这是南疆的地盘,他作为一个外来者,与本地官员对质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他的话。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偏偏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就在马援感慨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时候,牢房的走廊里传来了皇甫珊的尖叫。

“不是我!我没杀害我父王!我没有——我要见皇爷爷!让我见皇爷爷——我没杀我父王——不是我指使的!我没有——”

皇甫珊被推进了隔壁的牢房,一个趔趄,摔在阴暗潮湿又散发着怪味的地上!

牢门被上了锁,皇甫珊扑过去:“混蛋!快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皇爷爷!我不是凶手!”

侍卫们面无表情地走掉了。

皇甫珊踹了牢门一脚,又气又难过地坐到了地上。

两间牢房之间,以稀疏的木板隔开,马援握住木板,看着她道:“珊公主,珊公主。”

皇甫珊听到声音,忙到他这边来,焦急地说道:“你没杀我父王对不对?”

“请相信我,我没有。”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绝不会杀害我父王的!这群王八羔子,自己抓不到凶手就栽赃到你头上!还诬赖我指使你!那是我亲爹啊!我脑子进水了,找人杀他?一群蠢驴!蠢驴!”皇甫珊气得猛踹牢门。

马援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也被皇甫珊无条件的信任弄得稍稍怔愣,片刻后,他垂眸问:“你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以皇甫燕的聪颖,或许能够有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

皇甫珊皱眉道:“她出宫了,还没回来!”

西凉,中山王府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明天就是玄胤出征的日子,这顿践行的饭必不可少。除了葵水腹痛的琴儿,其他人都到齐了。

中山王的左手边开始,依次是王妃、玄小樱、玄昭、孙瑶、宁玥与玄胤,玄胤挨着中山王的右手边,这本是属于玄煜的位子。以往玄煜出征,它都空着,连玄彬都不曾坐上去过。如今,被一个庶子给坐了。

王妃的脸色很难看,碧清苦口婆心的劝导,在看见玄胤坐上中山王身边的那一刻彻底打了水漂。今天玄胤就抢了玄煜餐桌上的位子,他日是不是要抢玄煜在军中的位子?再他日,是不是要抢走玄煜王府继承人的位子?

王妃的余光盯着那张与兰贞七八分相似的脸,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会成真一样,慢慢捏紧了筷子。

“母妃,你怎么不吃了?”

玄小樱眨巴着无辜的眸子,天真地问她。

王妃回神,眸光自餐桌上扫过,才发现所有人都拿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她清了清嗓子,温声道:“刚刚肚子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小樱想吃什么?”

玄小樱看了看对面的豌豆:“想吃那个。”

王妃伸出手去给玄小樱舀豌豆,却发现太远了够不着。

刚好,豌豆就在宁玥面前,宁玥拿起勺子:“我来吧。”

“不用!”王妃想也没想地说道。

餐桌上的人俱是一愣,她语气不算重,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至于听不出她对宁玥的排斥。

玄昭困惑地看了自己母妃一眼,宁玥没怎么招惹她吧?她干嘛?是碰到不顺心的事儿了,所以拿宁玥撒气?他一根筋的脑子,没转过弯来王妃是为了他把主将之位输给玄胤的事着急上火。

中山王是知道的,皱眉,看了看王妃,以为冷她几天她就会自己清醒,没想到,越发收敛不住情绪,还对宁玥发了火!

王妃接收到来自儿子与丈夫意味不同的眸光,心里一阵打鼓,她本意不是要给宁玥难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那样撂了宁玥的脸面,明明是个无辜的孩子。她张了张嘴,用温和的语气说了一遍:“不用,你吃吧。”

这算是给宁玥台阶下了。

宅子里没有犯错的婆婆,只有不懂事的儿媳,不论婆婆做了什么,儿媳都得受着,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然为何要说三十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呢。王妃肯给宁玥台阶下,已是十分难能可贵,宁玥该顺着梯子爬下来,不给王妃难堪。

可惜,这种情况在宁玥身上并不管用。

宁玥前世都没受过婆婆的气,这辈子就更不可能了。之前让着王妃,不过是觉得王妃对玄胤还不错,比起刘婉玉,王妃算得上一个称职的嫡母。然而最近接二连三的事,让宁玥看清了王妃的心思。王妃与刘婉玉本质上没有区别,都见不得庶子比嫡子好过,玄胤那么多年都是个废物,王妃以为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逗趣儿一般地养着。一旦玄胤的变化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就会变得坐立难安。玄胤的变化是必然的,王妃的厌恶也是无法消磨的,不会因为自己的忍气吞声出现丝毫转变,既如此,干嘛还要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