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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378)+番外

蔺兰芝抬起泪水迷蒙的眼睛,认真地捧起容卿的脸,好一阵端详。

是他,是卿儿!

“卿儿!”

宁玥松了口气,还怕她娘又一次疯掉呢,实在是她娘对大哥的感情太深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幸好,幸好!

容卿拉了拉少年的手:“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容麟。”

少年立刻敛起身上所有的暴躁银子,咧唇,露出一口小白牙,眼神无辜得像只小猫儿。这副德行,比玄胤装得炉火纯青多了,毕竟,他年纪小,卖起萌来,威力太大。

蔺兰芝的心一下子被萌翻了,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这孩子,长得真是漂亮,谁家的呀?”

她以为是儿子的朋友,哪知,容卿突然道,“容麟,叫祖母。”

少年:“……”

蔺兰芝:“……”

……

半个时辰过去,蔺兰芝总算是彻底接受了儿子“活”过来的事实,关于这十一年的经历,容卿没讲太多。只说自己从护城河起来后,忘记自己是谁,跟着一支商队去了南疆。在南疆,收养了容麟。二人为朝廷效力了几年,关于官职,没做隐瞒。

蔺兰芝深深地惊到了,她没料到儿子不仅没死,还在南疆做了那么厉害的官儿,就连随便收养的一个孩子都成了南疆的战神。

这俩人的经历,简直太传奇了。

她又问了二人是怎么来到西凉,怎么与宁玥碰上的。

容卿告诉她,是马援在南疆皇宫执行任务时认出了他,将他带出了南疆皇宫,他半路遇上了玄胤的影卫,便与他们一块儿回京了。

至于马援刺杀他的事、与皇甫珊一起逃亡到山寨的事、遇到马谨严的事、被夙火追杀的事、宁玥生病的事,只字未提。

“你跟卿儿一块离开皇宫的吗?”蔺兰芝问少年。

少年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地道:“没,我……我比他晚出发几天,后面追上他了。”

惊心动魄的刺杀,就没必要告诉美人娘亲了嘛。

蔺兰芝很喜欢这个孩子,可惜是个男孩儿,不然,她都想把他留下来给做儿媳呢。

蔺兰芝摸摸少年脑袋,完全不知道,大帅的脑袋是不能随便碰的,除了容卿,皇子碰了都被揍呢。

“这么说你父亲还活着,那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兰芝问。

容卿早料到蔺兰芝会这么问,事实上,宁玥也想知道答案,容卿告诉宁玥的与告诉蔺兰芝的没有什么不同,宁玥只比蔺兰芝多知道一点,就是玄胤的影卫是因为她需要容卿治病主动找上容卿的。容卿说道:“路上遇到一点麻烦,和父亲走散了。”

蔺兰芝松了口气,不是遭遇不测了就好。

“你的腿,还能治好吗?”

“恐怕不能了。”

蔺兰芝一阵难过,但想着儿子在冰水离开泡了那么久,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或许自己不该太贪心。可是天底下,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健健康康的呢?

又与儿子说了会儿话,快到饭点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儿子的手:“你跟容麟坐一会儿,我去做饭。”

“我帮你。”宁玥说道。

蔺兰芝见女儿的脸色有些虚弱,不想让她帮忙,少年忙上前一步道:“我给您打下手吧!我其实很会做饭的!我做饭可好吃了!”

“啊?”蔺兰芝诧异地看向少年,这孩子也就十六七吧?又是个名震天下的将军,舞刀弄枪才是他本行,他怎么会做饭呢?

“容卿的饭都是我做的!他的臭袜子也是我洗的!他从小奴役我,我什么都会干了!”

这一点,他可没撒谎,容卿捡他回来才不是所谓的大发慈悲,而是看他力气大、好使,他悲催的童年,一直是在容卿的各种压榨、各自奴役、各种惨无人道的训练中度过的!

他发誓,有一天一定会压榨回去!

蔺兰芝噗哧笑了:“他欺负你,回头我说他。”

这话,听的心里好甜。

美人娘亲真是太好了!

不过,蔺兰芝不会真的让一个南疆大帅跑到厨房里打下手,自己一个人去了。

宁玥想她,跟着去了。

母女俩一走,屋子里只剩容卿与少年。

少年收了半天的狮子毛终于能够舒展了,飞身扑到床上,震得承尘都险些掉了下来,他将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地呼吸着:“容卿,这真的是你小时候睡过的床吗?好小呀!”

容卿看着他,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都敢跟我娘告状了。”

少年嘿嘿一笑:“谁让你总欺负我?你对我好点,我说的不都是你的好话咯?话说这个床真的好小!我们晚上要在这儿睡吗?那得挤死了哦!算了,我让着你,你趴我上面吧!”

他裹上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容卿看了他一眼,烛火在眸中跳动,隐隐,跳出了一丝热意。

饭点,玄胤没有回来,让冬八带了消息,说军营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接宁玥。

苏沐夺回辽城后,果断又朝临淄进军,没了大帅,南疆士气大减,但架不住容卿曾经制造的弩车与兵器还在,容卿设的阵法也还在,苏沫惨败,被弩车射中了右腿,为保命,军医给他截肢了。

云州军退回辽城,南疆大军守住临淄,双方虎视眈眈,却没人再敢动手。

朝廷得知玄煜回来了,责问玄煜为何临阵脱逃?既然出了阵法,就该立刻返回战场,指挥士兵作战才对。这顶帽子扣下来,玄家军在百姓之中威望骤减。

中山王命玄煜立刻摆平战事,不论是出战还是和谈。同时,也命玄胤待命,万一玄煜失败,就由玄胤领兵出征,务必夺回临淄。

月辉如梭。

皇甫燕躺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白天玄煜想拿她手印,她划破了自己手掌,直到现在,掌心还在隐隐作痛。

怕她逃跑,玄煜给她喂了软骨散,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嘎吱,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暗影顺着月光投射了进来,落在帐幔上,像是压在了她的身上。

“临淄又开战了。”

“那你们一定败了。”皇甫燕冷笑着说。临淄有玄铁兵器,有容卿的阵法,玄煜领兵都不一定能赢,别人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是玄胤上阵,但玄胤不是在京城陪她生病的小娇妻吗?

“是,我们败了,但你们也好不了多少。容卿和大帅没了,你们南疆如折了羽翼的雄鹰,飞不高,还会有可能摔死。”

“他们只是暂时失踪而已,会回去的。”

“天真。”玄煜漫不经心地说道,“承认与否,皇甫燕,你们南疆会输。大帅和容卿,永远不会再为你们效力。但我不想再打仗了,我需要你的配合。”

“你做梦!”皇甫燕撇过了脸。

玄煜走到床边,毫不留情地掀开被子。

皇甫燕冷声道:“你做什么?”

玄煜拿起她光洁如玉的脚,抹上印泥,在白纸上盖了一个脚印。

女子的脚,仅夫君可见,玄煜此举,无异于扒了皇甫燕的衣裳!

皇甫燕恼羞成怒:“玄煜,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你从我们南疆偷黑曜石就算了,如今还羞辱皇室公主!你就不怕我皇爷爷和谈的那天,会拿你的命做条件?”

“你就是和谈的条件。”玄煜漫不经心地说完,收好白纸,走了出去。

皇甫燕气得血气上涌,待玄煜离开后,拔下金簪,在掌心的几处穴位刺了几下,鲜血流出来,慢慢恢复了一丝力气。

她穿上鞋子,趁着丫鬟打瞌睡的空档,慢慢溜出了院子。

她走得很慢、很艰难,几乎几步,便要停下来喘喘。

但她打定了主意,必须逃出王府。

杀不杀玄胤倒是其次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赶在皇爷爷被玄煜威胁之前回到南疆,她不可能让自己成为敌人的把柄,哪怕自刎也不能!

却说司空静挑拨完王妃与宁玥的关系,马不停蹄地回了府,找大夫治自己的手,大夫给上了夹板,但能不能痊愈得看日后的恢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