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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45)+番外

“噗——”

转头就吐了出来。

糊成这样,自己都喝不下去啊!

玄胤没洁癖,不过他从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他看了一眼蔺兰芝碗里的汤,咂咂嘴,把宁玥勺子里剩下的一点给吃掉了。

宁玥眼眸一瞪:“那是我……”吃过的。

玄胤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甜的,真好吃!

“定情信物呢?”他心情不错地伸出了手。

宁玥早把这茬给忘了,经他这么一提,不由得噎住,但很快,就有了主意:“被你吃掉啦!”

“什么?”玄胤又差点儿炸毛,看了看蔺兰芝,压低音量道,“这些都是吃的!”

宁玥促狭一笑:“吃的怎么了?都是我亲手做的,也没烂大街。”

玄胤才没这么容易被她糊弄:“吃的不算!”

宁玥沉了脸:“吃的就算!”

“吃你才算。”玄胤勾唇笑了。

宁玥脸皮再厚也架不住他这般孟浪的样子,耳根子一红,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大哥该回学院了。”

为防止蔺兰芝起疑为何“儿子”既不住在府里,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探望他,二人对她撒谎说“马客卿”上的寄宿学院,每晚都是溜出来与她见面,到了一定时候宿舍会锁门,所以必须在那之前赶回去。

蔺兰芝不疑有他,依依不舍地告别儿子后,与红玉一块儿回了兰芷院。

夜会玄胤的事,除三个当事人之外,蔺兰芝的贴身丫鬟红玉,棠梨院的钟妈妈、秋香与冬梅也全都知道。这也许是一个比较冒险的决定,但只要能帮助蔺兰芝好起来,大家都觉得值得一试。

夜色如墨,夜风寒凉,吹在宁玥白皙娇嫩的脸上,像有刀子在割一样。

宁玥动了动胳膊,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第三圈了!再走下去,天都亮了!”

“哦。”玄胤一边捏着她肉呼呼的小手,一边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才三圈啊,怎么也得走个一百圈吧。”

一百圈?他知道将军府有多大吗?三圈就走了半个多时辰!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是一百?

若是跟心上人倒也罢了,偏偏是这个恶劣到极点的家伙,宁玥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除了腿酸还是腿酸!

再者,西凉又不是北域,是很在乎女子名节的,他们两个若是被人瞧去,他没事,她却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宁玥停下了脚步,蹙眉看着他:“你究竟想怎样?”

玄胤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还乱吃别人东西不?”

又是这件事!

都一整天了,他怎么还惦记着?

宁玥撇过脸,没好气地道:“都被你收走了,我拿什么吃?”

“以后呢?以后再送你就吃?”

“知道了,不会吃的。”宁玥敷衍地说着,只想这家伙赶紧离开。

玄胤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我是认真的,你别不拿它当回事!”

不知怎的,听了这句话,宁玥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慢慢转头看向他:“为什么不能吃?那药有问题吗?”若说早上他不许她再吃,还能归结于他在气头上,但这都晚上了,再大的醋劲儿也该消了才对。

玄胤沉吟片刻,眸光渐渐变得深邃:“总之,你别吃。”

……

从将军府出来,玄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直到见到玄煜,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缓和。

玄煜刚赴宴归来,饮了酒的缘故,身上飘着淡淡的酒香。

“听说你找我一整天了,有什么事?”语气却还清醒。

玄胤站在雪地里,积雪反射的光,照射着他玄色的衣裳,远远望去,犹如一个暗夜的幽灵。他眸光沉得吓人:“为什么给她吃药?”

玄煜蹙眉:“药?”

玄胤扔给他一个药瓶,药丸已经被他倒了,只剩一个残留着气味的空瓶子。

看到瓶子的一霎,玄煜的脸色变了。

玄胤冷冷一笑:“大哥就没什么想说的?”

玄煜张了张嘴。

玄胤的面上渐渐浮现起无尽的嘲讽:“既然这养生丸这样好,大哥你自己怎么不吃?啊,也对,大哥是男子,这药是女人吃的。给王妃送一瓶怎么样?或者……给抚远公主和郭老太君也送一瓶?抚远公主成亲七八年了,到现在都没怀上孩子,不知这养生丸能不能治疗她的无子之命呢?”

“小胤!”玄煜含了一丝愠怒地看向他。

玄胤走到他身边,冷漠地说道:“前面三个与我有过婚约的女子,全都吃过你送的养生丸,我没说错吧?”

玄煜的大掌一下子握紧了。

玄胤极轻极淡却又极冷地说道:“我是废柴,但我不是傻子。你们从我这里抢走的,全都是我不屑于要的。但凡我想要的,就没人能够抢走。试试看,我究竟能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题外话------

唔,撕破脸了~

☆、【52】宝马之死

玄煜的马死了。

那是从五岁便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伙伴,如同至亲。

仵作查不出死因,没病、没伤、没中毒痕迹,但就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玄煜在尸体旁跪坐了一天一夜,连早朝都没去,大雪几乎将他塑成一个冰雕。

皇帝体恤他痛失良驹,特地赐了一匹从北域进贡而来的赤兔宝马。

这件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都为玄煜感到难过。有人怀疑他的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了遭谁的陷害,纷纷将那杀马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有千金自荐枕席想为玄煜抚平心中的伤口……

宁玥听到消息时正在棠梨院练字。

如果她没记错,那匹马是玄煜五岁的时候,老王爷送给他的。

那时,玄家还未入京,在北疆一带称雄。天下也还没姓王而是姓刘。老王爷带着最疼爱的孙儿到最茂盛的草原挑选骏马,结果遭遇一伙北域流寇的刺杀,小骏马驮着玄煜逃回了营地,老王爷的命却永远留在了那里。

从那以后,对北域的恨就深深地扎根在玄煜心底了。

玄煜入朝为官后的第一个折子就是请求攻打北域,但刘氏皇帝没批,直到王皇帝即位,才准了他的请缨。刘氏江山的覆灭,虽说不是中山王府造成的,但多少也是它给王氏放了水的。

这其中,多少是出于想攻打北域,多少是出于郭驸马与抚远公主的关系,不得而知。

在攻打北域的战役中,玄煜的马两度救了他的性命,算上儿时那一次,一共是三次。人这一生,碰到一次救命之恩都是奇迹了,三次是什么?是比命还重的情义。

它的不幸辞世,无疑是给玄煜的心窝子狠狠地捅了几刀。

宁玥不信它是意外死亡,因为前世,她都死了,它还活着。

是被人杀死的。

敢杀它的人只有一个。

宁玥收好毛笔,叹了口气,再没练字的心情。

……

中山王府

玄煜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了,桌上放着一坛骨灰、四个马掌以及一个被封杀磨砺得分外粗糙的马鞍。

玄彬、玄昭叩响了他的房门。

玄昭道:“大哥,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我们给你端了一碗粥,你好歹吃点吧。”

屋内,没有声响。

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玄彬道:“大哥,我们进来了。”

说着,强行撞开了房门。

屋内没有点灯,光线很暗,玄煜坐在最暗的地方,眼神空洞而呆滞,一手抱着骨灰坛,一手来回揉搓着马鞍。

他是几兄弟里洁癖最严重的一个,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非常干净,然而两天没刮胡子的他,唇周与下颚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玄彬、玄昭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大哥。”玄彬走过去,将他抱得死紧的骨灰坛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我问过仵作了,仵作说它走得没有痛苦。”

玄昭愤愤地捏紧了拳头:“死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小杂种弄的?我才不信什么突然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