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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468)+番外

她摇头:“不害怕,刚刚看到了几个人。”

“什么人?”

“嗯,男人。”小女童说。

娘亲仿佛不在意似的:“好了,我们去你姑奶奶家。”

走入坟场后,小姑娘发现车上有一枚绿色的小果子,捡在手里把玩:“娘,她是什么?能吃吗?”

娘亲柔声道:“不认识,像个绿色的小南瓜,不过南瓜没这么小就是了,别吃。”

“那我拿着玩。”

娘亲就近租了一辆马车,上车后,娘亲将小女童抱进怀里:“还有很长的路呢,先睡一会儿,到了娘叫你。”

“嗯。”小女童打了个呵欠,慢慢地坠入了梦乡。

娘亲笑容一收:“停车。”

马车停下。

车夫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如诗如画的俊脸,探出手,拔掉了小女童颈后的银针,给她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小女童被送回了“陈记药房”,放到原先的床上,浑身都被车上的厚被子捂出汗了。

墙壁上的沙漏显示,此时到了子时(晚上十一点)。

“伙计”将沙漏倒过来,让它返回到亥时。随后,他解开了妇人的睡穴,点燃蜡烛,将妇人扶起来:“夫人,您没事吧?”

妇人揉了揉晕乎的头,刚刚发生了什么,好像整个人都失去意识了一样,她望了望墙壁上的沙漏,亥正。

还是亥正吗?看来自己只晕了一下下。

妇人走到床边,摸着女儿的手:“怎么这么多汗呢?”

……

库房内,宁玥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脱掉娘亲的衣裳,换上了自己的,头一回演娘亲,感觉真不赖。

容麟拿着一根打狗棒走了过来:“下次可不可以别让我演叫花子了?老子英明神武的形象全都毁于一旦了!”

耿中直是真人上阵,他本有伤,刚刚那一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他坐在椅子上,虚弱地喘着气。

周围的影卫已经开始拆夜明珠了,这可不是真正的坟地,只是临时用道具与画搭建起来的内景而已,为了达到白天的效果,愣是把玄家所有的夜明珠都用上了。

那小孩儿只善于观察人,对事物反而不那么细致入微。

宁玥摇了摇扇子,看向一旁的容卿道:“大哥,这一招真的有效吗?”

容卿的眸光落在正与推车的老伯交涉什么的玄胤身上:“具体如何,要看明日的结果。”

……

杀人案与阿芙蓉案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连皇帝都被惊动,亲自宣郭况入宫,打算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凶手可曾找到。

可就在郭况入宫的前一刻,案件发生了戏剧性的大逆转。

耿中直开口了,他疯了似的喊着冤枉。

郭况开堂,把耿中直押上公堂,顺便,也把妇女和小女童带过来指证对方。

耿中直的情绪很激动,一张脸鼻青脸肿、血迹斑斑,别说表情了,连他长什么样都几乎辨认不出:“我没杀他……我没杀他……我没杀他……没杀他——”

他反反复复念着这一句,整个人,如同痴傻了一般。

郭况皱眉,又问向跪在妇人身边的小女童:“你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没有!”小女童摇头,“他没杀人。”

郭况一愣:“怎么会?”

小女童认真而无辜地说道:“他真的没杀人,那个人抢了他金子跑掉了。”

“抢金子?”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郭况困惑,“哪里来的金子?你不是说耿中直在挖坑埋东西吗?”

“是呀!”小女童点头,“他在埋金子呀!还有银子,嗯,珠宝也有。”

场内,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就连妇人都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郭况一瞬不瞬地望着小女童:“把你在坟场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娘亲去找茅厕,我坐在大树下,然后看见他。”小女童指了指耿中直,“在挖坑埋金子,有个乞丐跑过来,抢了他的银子,他去追,没追到又回来了。然后有一个推车的老伯伯,往小乞丐那边去了。”

这与之前的证词完全不一样,郭况试图从小女孩儿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然而令他失望了,小女孩儿的表情反应了她的内心,她没撒谎!

“耿中直推车了没?”

“没啊,推车的是老伯伯呀!”

郭况斜睨了小女童一眼:“你还记得那个老伯伯的长相吗?”

“嗯……”小女童想了想,“他是国字脸,很黑,右脸长了一颗很大的痣,左耳朵没有……”

郭况给画师使了个眼色,画师忙拿出纸笔,根据小女孩儿的描述将老伯伯的肖像画了出来。

魏捕快一看:“呀!是他?”

郭况皱眉:“你认识?”

魏捕快拱了拱手:“大人,您从前在刑部,不清楚我们京兆府的历史案子,这家伙叫老邓头,是牢房的惯犯了!专门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就在您来的前一个月,他刑满出狱……”

讲到这里,魏捕快眼睛一亮,“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老邓头见财起意,知道小乞丐得了金子,便想去把金子抢过来。”

“照你这么说,他也瞧见耿中直了,为何不抢耿中直的?他手里明明更多。”郭况问。

魏捕快拍着大腿道:“这还不简单?耿中直一看就是练家子,刚刚又被偷过一回,肯定不容易得手了,小乞丐年纪小,好哄骗。只是我猜,也许没哄骗成功,老邓头才杀了对方,然后抛尸在胡同。”

“耿中直,你那些金子是哪里来的?”郭况又问。

“我……我赌博赢来的……”耿中直低头说道,“别告诉我家小姐,她会生气的。”

郭况推掉了入宫的安排,命魏捕快将老邓头抓了过来,老邓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呜呜……我也是一时眼红,想着快过年了,一家老小挨饿受冻,我儿子是瘫子,不能劳作,我婆娘是个瞎子,也帮不上忙,全靠儿媳一人撑着,孙儿们大的八九岁,天天跟她娘在外摆摊,冻得手都肿了,还赚不了几个钱……最小的孙女儿才不到半岁,没奶水吃,喝米汤,瘦得像猴子……我是真没办法了才去抢的呀……可是他不给,我一急,就给了他一剑!”

“你还有剑?哪儿来的?”郭况严厉地问。

“捡来的呀,我出狱后,就捡废品为生嘛……呜呜……”老邓头都七十多了,身子骨比四五十岁的人还硬朗,偏他哭得这样伤心,叫人不忍直视。

郭况觉得耿中直与老邓头的表情有问题,直觉告诉他,他们在撒谎,但撒谎的痕迹不明显,要么是他感觉错了,要么是这俩人被谁训练过了。

还有突然改了证词的小女孩儿,也十分地可疑。

“老魏,你确定证人没离开过崔氏的家?”郭况问。

魏捕快道:“没呢!一百个确定!昨天晚上,小姑娘身上长了疹子,都是让护卫把大夫请回去的!大夫看过之后急离开了。”

看病的过程,妇人当然不会主动坦白,虽然她也很疑惑女儿前后两次的证词为何不一样,但昨晚她一直守着女儿,没让女儿与外人接触过,所以再疑惑,她也觉得许是女儿之前记错了,现在才想起真相而已。

小孩子嘛,记错东西难免的。

郭况看向小女童:“你之前的说法,与今天的不一样,为什么?”

“不一样吗?嗯?”小女孩儿困惑地眨了眨眼,“一样的吧,我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吧?”

妇人忙道:“一定是你没说清楚。”

“那可能是吧!反正我记得他们几个啦,就是这样的!他们长什么样,我统统记得!”小女孩说道。

郭况捕捉到了小女童话里的重点,她只是记人的容貌特别准确,可是对方做了什么事,她不一定是没误差的。

“大人!您看在我一把年纪,还要养家糊口的份儿,从轻发落吧!”老邓头哭着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