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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497)+番外

这其中,是不是与司空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中常侍大人。”马谨严拱了拱手,作为一国王爷,如此礼贤下士,算是他德行的一种表现。

谁料玄胤只是不屑地笑了一声,拿起一枚棋子道:“恭王大驾,有失远迎,是本座的不是,恭王请坐吧。”

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却没有丝毫愧疚。

恭王知道他心气高,没放在心上,干笑着说道:“中常侍好兴致,一个人坐在此处下棋,要跟耿烨杀一盘么?”

“不必了,本座对太差的对手,没兴趣。”

马谨严的眼角抽了抽,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宦官,讲起话来如此不客气!不过算了,眼下自己是欠缺支持的时候,不宜与他翻脸。

敛起心中不适,马谨严挤出了一副笑容:“大人父亲的事情,我已经妥善处理过了。”

“恭王何出此言?”玄胤漫不经心地问。

马谨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实不相瞒,烛龙在世时,我曾听他提过大人的身世,我知道大人和玄胤是兄弟,体内还流着南疆皇室的血脉,我这么说,大人明白吗?”

玄胤轻轻悠悠地笑:“本座不明白。”

马谨严的眼珠子动了动,是错觉还是其他,他怎么从司空朔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敌意?且这敌意十分熟悉,像……他认识的某个人。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玄胤的影子,他摇了摇头,玄胤明明被司空铭给刺伤了,绝不可能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还打扮成司空朔的样子。

“玄胤一直在追杀大人的父亲,我给大人的父亲支招,说兰贞与他是两情相悦,玄胤纯属无中生有,皇上对玄胤……很是愤怒呢。”他笑盈盈地说,丝毫没察觉到玄胤眼底的冷笑,“当然,我没把大人的身世告诉皇上,我想,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对大人心生猜忌。”

玄胤的唇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听恭王的意思,本座该好生答谢你口下留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诚心与大人交个朋友,司空家主的事,权当我送给大人的一份薄礼……”

“你拿本座的父亲做垫脚石,还好意思说它是一份礼?”

恭王的面色僵了僵。

“况且,你这份礼好像也没把玄胤怎么样嘛,皇上赦免了玄胤的罪过,要本座与他私了。”

“这……怎么可能?”马谨严愕然,他当然想不到是玄胤歪曲了事实,把责任推到了司空朔的身上,这种机密谈话,皇帝是不可能让第三人知晓的。

马谨严瞬间没了多少底气。

玄胤打乱了棋盘,不咸不淡地说道:“不过,虽然你把这件事办砸了,但倘若你能帮本座办成另外一件事,本座不介意与你交个朋友。”

马谨严暗淡的眼底光彩重聚:“什么事?”

玄胤微微一笑:“望川坊有个你们南疆的细作,本座一直想将她收为己用,可惜试了很多次都没效果,不知恭王有无好点子?”

望川坊是琼楼的戏剧大院,养着许许多多年轻貌美的戏子名角儿,男女老少都有,每天的日暮时分,望川坊固定上演一场公开的大戏,这是唱给所有光顾琼楼的客人听的,若客人听得不尽兴,也可单点戏子,在房中单独开戏。

马谨严在京城生活了十几二十年,倒也不是没听过望川坊的名号,只是从前还算老实,并未真正地来过。

一进门,他便被戏台上精彩绝伦的表演吸引了,唱的是一出牛郎织女的戏,牛郎英俊潇洒、织女貌若天仙,一颦一笑,浑然天成,仿若九宫仙女下凡。

荣妈妈笑盈盈地摸上了他肩膀:“哟,爷,您是第一次来吧?瞧这俊俏的小模样,啧啧啧,妈妈我的心都看化了!”

荣妈妈三十多岁了,身材微胖,却风韵犹存,浓妆艳抹,脂粉味极浓,却并不让人反感。她柔软的手抚过马谨严的肩膀,丰满的胸脯贴上去:“爷,您是看大戏,还是看小戏呀?”

马谨严早先被“司空朔”提醒过,明白这儿的规矩,就说了句:“小戏。”

“哟!那是贵客!”荣妈妈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挥舞着浅紫色娟帕,道,“爷,您是要听什么戏?二人转还是……”

马谨严打断她:“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阑姑娘,琵琶弹得极好。”

荣妈妈的表情有些古怪:“你要找阑姑娘?”

“是啊,怎么,她今天不方便?”马谨严扬了扬手中的折扇。

荣妈妈迟疑道:“倒不是不方便,而是她……”

“她怎么了?”马谨严倨傲地扬起了下巴,他在南疆,可没少逛过这种地方,越是行情高的姑娘,老鸨越是押着不让客人见到,物以稀为贵,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但他如今不是那个伏低做小的马家庶子,而是南疆皇后亲封的王爷,他连公主都娶了,一个戏子,难道还没资格见上一面?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金票。

荣妈妈眼睛一亮:“哎哟,哎哟……”

他晃了晃金票:“阑姑娘方便吗?”

荣妈妈舔了舔唇瓣:“方便!方便!一万个方便!”

见钱眼开的东西!

马谨严把金票扔给荣妈妈,荣妈妈高高兴兴地把金主迎到了三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厢房。

“阑儿,有位爷来找你。”荣妈妈的口气十分讨好。

“妈妈,我不是与你说了我今天不方便吗?我身上来了,浑身无力,可没力气去伺候那些臭男人!”

这是一道让人心口酥麻的声音,即便被她骂了臭男人,马谨严依旧生不起气来,暗道,不愧是南疆安插在西凉的细作,单是这声,就得迷倒一大群英雄好汉。

荣妈妈为难地笑了笑:“阑儿,这位爷是真心仰慕你,头一回来,总不好让人家败兴而归是不是?”说着,给马谨严使了个眼色,先进去,把人哄好了,还不是要干嘛干嘛?

马谨严笑笑。

又听得阑姑娘娇声娇气地说道:“既是头一回来,便说明从前不曾见过我,仰慕一词从何说起呀?”

“呃……这……”荣妈妈一脸尴尬。

马谨严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耿某久仰阑姑娘大名,心生爱慕,故而上望川坊,想一睹姑娘的风采,未曾想过染指姑娘,若是姑娘实在不方便,耿某改日再来。”

“你姓耿?”阑姑娘的声音突起一丝波澜。

马谨严看了荣妈妈一眼,平静地说道:“是,我姓耿。”

“真是巧呢,我有个娘家的表兄,也姓耿。”阑姑娘的语气出现了一丝落寞。

马谨严的眼神闪了闪,这娘家表兄……该不会是她的情哥哥吧?若果真如此,就天助他也了。

马谨严最终被请了进去。

阑姑娘坐在半透明的屏风后,马谨严依稀能看到她窈窕婀娜的身姿和精致华美的发髻,房间散发着清淡素雅的女人香,闻着令人心头一动。

“你是哪个耿家?”她问。

马谨严欲要跨过屏风的步子顿住,定了定神,说道:“南疆耿家。”

“南疆?”

马谨严明显看到她的身影抖了一下,点头道:“没错,我是恭王。”

“来……西凉和亲的恭王……耿烨?”阑姑娘一下子站了起来!

马谨严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站弄得生出了一丝警惕,尽管司空朔告诉他,望川坊有个名角儿阑姑娘,是南疆安插在西凉的细作,可不排除司空朔忽悠他的可能,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细作,只是一个司空朔的手下——

“阑姑娘似乎对我的名字很激动。”他别有深意地说。

阑姑娘慢悠悠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身着黄衣,色如春晓之花,面如中秋之月,行动时似弱柳扶风,眼眸噙着晶莹的泪水,叫人看得呼吸都凝住。

马谨严愣在那里。

阑姑娘颤颤地走过来:“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耿烨?”

马谨严把随行的公文与玉碟拿给了她,这些都是南疆盖了公章的,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