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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539)+番外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理解多了。

马宁玥与容麟在狱中折磨耿家主,折磨到快要撬开耿家主快要招供了,小六儿瞅着情况不对,赶紧给耿家递了消息,耿家派耿怀来劫狱,出了事,或许还能赖到马宁玥与容麟的头上——

“母妃,你说会不会是马宁玥和容麟骗来的?”宣王突然捕捉到了某项重点。

刘贵妃先是怔了怔,很快沉声道:“这种话,可不许胡说!如果耿怀是他们引来的,那杀了耿怀的你又算什么?是不是你与他们合谋,给耿怀下了一个套?”

“我没有啊,母妃!”宣王面色大变。

刘贵妃握住了宣王的手:“皇儿,不管耿怀是怎么来的,你都必须死咬住一点,没人把刀架在耿怀脖子上让他劫狱,一切是他咎由自取,与你、与马宁玥、与容麟,没有半文钱关系!”

……

耿怀劫狱的事,天一亮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南疆王亲自过问了此事,为不过早地暴露自己与大帅府的盟友关系,也为了排除自己联合大帅府给耿怀下套的嫌疑,宣王瞒下了容麟与宁玥进过地牢的事。唯一的叛徒小六儿已经死了,其余的狱卒都是宣王的人,全都被宣王统一了口径,至于耿家主,他半死不活,一个字都讲不出,谁会担心他泄密?

整件事,就变成了耿怀单方面想救父亲,从而触犯了法纪。

宣王围捕他时,御林军全都可以作证,宣王已经说了投降不杀,他非得顽强抵抗,宣王不得已才下了射杀令,杀完,才知道他就是耿怀。

若耿家主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劫狱呢?这件事,反而加重了耿家主的嫌疑。

南疆王雷嗔电怒,把耿云叫到皇宫,狠狠地痛骂了一顿,说他身为长子,居然纵容幼弟做出尔等罔顾法纪之事,当场撤了他在内阁的职位,并罚他在家中面壁思过。

死了一个好苗子就算了,还被无缘无故革了职,耿云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偏他还不能告诉陛下,一切都是马宁玥捣的鬼!

因为,他没有证据。

唯一的证人,小六儿,已经死无对证了。

耿昕气红了眼睛:“大哥!一定是马宁玥和容麟干的!除了容麟,谁都杀不了四弟!”

耿云怒道:“我当然知道是他们!”可他知道没用,全天下都不信!宣王那个猪头,一次次给人当枪使,还自认为捡到天大的便宜!“迟早被马宁玥害死!”

他说的是宣王,耿昕却理解成了他们:“是啊,大哥,她太狠毒了,她害了父亲又害死四弟,我们不能再任由她嚣张下去了!杀了德庆公主吧,大哥!”

耿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杀了德庆,就不管父亲了?”

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难道还要赔上父亲?

双方都握着一张不敢随便去动的底牌,德庆不死,父亲就不会死;反过来也一样,父亲没事,德庆也没事。所以,他当初才敢肆无忌惮地朝容卿痛下杀手,反正就算容卿死了,马宁玥也不能把父亲怎么样,因为马宁玥不可能真的不管德庆公主的死活。然而现在,形势发生了逆转,马宁玥的确没把父亲怎么样,却把他弟弟给杀了!可他虽然气愤,却也不能朝德庆公主下手,因为父亲……还在马宁玥的手上!

这种混乱的关系,他自以为设计得精确巧妙,到头来,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街上,一辆马车停在了耿家兄弟的身边。

帘幕被挑开,一张天真无害的小脸儿呈现在了二人眼前:“哟,这不是耿世子与耿三少吗?大清早就出来逛街呀,兴致真不错。”

说完,她打了个呵欠,昨晚没睡好,今儿又怎么早跑过来奚落耿云,困死她了。

耿昕恶狠狠地瞪向她:“你这个妖女!”

宁玥噗哧一声笑了:“我是妖女,那你们是什么?妖男还是畜生?”

“你……”耿昕气得扬起了拳头,他并不是一个冲动易怒的性子,但碰上宁玥,他所有忍耐都仿佛自动人间蒸发了。

耿云扣住了弟弟的拳头:“别上她的当,她在激怒你,你当街打她,传出去,你的官职也保不住了!”

宁玥笑眯眯地道:“别把我想的这么弱智,要弄掉一个买来的四品中郎将的官职,我还不至于使苦肉计。”

“你的官才是买来的!”耿昕面红耳赤。

耿云低叱:“别说了!一边去!”被激怒成这样,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他让人把耿昕带到了一丈开外,冷冷地看向宁玥道:“马宁玥,算本世子小瞧了你,不过,你不会一直这么走运的。”

“这句话,很多人对我说过,包括你的假弟弟马谨严,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可你猜,说这句话的人都怎么样了?”宁玥笑得莞尔,“他们死的死,残的残,再无翻身的可能,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耿世子你,也即将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

“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耿云冷笑,“不要以为侥幸赢了两个回合就能把尾巴翘上天了,别忘了,德庆公主的同命蛊还在本世子手上!本世子随便折磨一下它,德庆公主也会痛不欲生!”

宁玥耸耸肩:“哦,那你尽管去折磨吧,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当然,为了显示我对西凉皇室的忠心,你怎么折磨她,我也会怎么折磨你父亲,看是我折磨你父亲时你更难受,还是你折磨德庆公主时我更不好受?”

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问题。

耿云埋在宽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宁玥又打了个呵欠,眸子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好了,不跟你说了,为了奚落你一趟我起了个大早,我容易我?真是!”

耿云胸腔里的怒火在翻滚。

看着对方又气又不能发作的样子,仿佛要憋出内伤,宁玥心里一阵畅快,嫉妒她大哥没事,但因妒生恨就太可恶了,还有德庆公主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最瞧不起“斗争”时把弱小稍上的人,必须得让他知道,他处心积虑的算计,到头来却是自己拖累了自己,看他悔不悔得肠子都青掉?

宁玥放下了帘幕:“回府。”

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告了一段落,事实上,它真正的影响还没散发出来,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

回了大帅府,宁玥先去探望了德庆公主,德庆公主已经苏醒了,同命蛊进入人体的排斥反应一过,她与正常人便没什么两样了。从容卿与“司空朔”的口中,她得知了自己被下蛊的来龙去脉,她表现得十分平静:“就知道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好。”

三次失败的姻亲,这得多倒霉才能摊上?

她就不该奢望自己的生命里还会出现任何美妙与奇迹?

宫女心疼地说道:“都怪耿云无耻!明知您是公主,还特地来陷害您!您说咱们在南疆,人生地不熟的,上回去耿家吃饭又没见着他,不认得他也不奇怪!要是认出来了,一定不敢收他碰过的东西!”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我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我呀!他怎么认出我是谁了?”德庆公主困惑地问。

容卿的眸光动了动,指着她手腕上的红豆手钏道:“这是公主府的东西。”

公主府就在耿家隔壁,中间隔着一扇垂花门,不懂地形的人,恐怕会认为两家是一座府邸。但公主府最近没招待过客人,只有耿家请了西凉的使臣。公主府与耿家的人全都不会敢摘公主的东西,除非是不知行情的他们。再根据年纪判断,便很容易把宁玥排除掉了。

宫女陡然拔高了音量:“我就知道她是在耿家偷的!她胆子真肥!居然偷到公主府去了!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她、她她她是细作!”

德庆公主柳眉一蹙:“萍儿!她只是个孩子,贪玩罢了,又不知道那是公主府。”

宫女气呼呼地道:“公主啊!您都快被她害死了,怎么还在替她说话?您不记得是谁害您摔了一跤,摔到砚台上,结果中了蛊吗?你想想看,要不是她偷了红豆送给您,您能被耿云认出来?要不是她害您摔跤,您能碰到蛊虫?全都是她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