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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656)+番外

宁玥服下后,阵痛果然剧烈了很多。

产婆悄悄地抵上一方折好的帕子:“若是难受,含在嘴里吧。”

这是怕她一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头。

宁玥喘息着笑了笑:“不用,我还受得住。”

说来也怪,本是一个十分惧怕疼痛的人,在如此强悍的阵痛面前,她应该早就溃不成军了才对,可一想到那个小生命即将来到世上,忽又觉得,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了。

容卿守在廊下,听到宁玥拼命压抑的喘息,心里一阵抽痛。

冬梅端了一盆冷掉的水出来,甫一见到他,脑海里灵光闪了闪:“呀!大少爷,咱们是不是把什么事儿给忘了?”

容卿困惑地看着她。

她跺跺脚道:“忘记通知姑爷了!”

还真是。

……

此时的玄胤并不知宁玥已经在临盆,他正忙着处理西部水利工程的事儿。容麟的速度很快,抵达西部后,第一时间擒住了私自将小坝水源据为己有的贪官,那贪官是耿家的人自不必提,但死活不肯供出耿家,容麟只能将他一人发落了。如今已进入严冬,容麟将他尸体吊在城楼,风干后的尸体狰狞而恐怖,吓得一方官员全都把脑袋缩进了龟壳。耿家象征性地与容麟争辩了几句,却并未与容麟大动干戈,这不像耿家人的作风。但一想到前段日子耿妍出逃,怕是其间联系过耿家二房,他们心里有鬼,自然不敢与容麟明目张胆地翻脸,焉知容麟不会抓住一个由头,通过他们把耿妍给揪出来?

玄胤倒是的确存了这等心思,临走前也给容麟写了密信,叮嘱他,不论如何也要打探一下耿妍和皇甫颖的下落,一个不留地杀掉。

容麟也给他回了信,表示没有耿妍母女的消息。

若这二人一辈子隐姓埋名倒也罢了,别再到他跟前儿晃荡。

接下来,玄胤把重心放在了建造水利工程与开垦荒地上,据容麟带去的工程师交代,全部工程建造完毕需要两年时间,开垦荒地倒是快,人手够的情况下,一个冬季就够了。

一切都在朝良好的方向发展,玄胤心情不错。

偶尔东宫那边来两道消息,说是太子妃让他去探望孩子,他也乖乖地去。

孩子的身上涂抹了司空朔配制的黄粉,看上去,的确如黄疸未退,太医们无法,便由着太子妃将孩子们放在身边,不准外人探视。

但他这个做“爹”的,却每日必要探望一番孩子,不仅如此,还得经常到许贵人屋里坐坐。

长孙妃负气出走,许贵人荣宠无度,一时间,在宫里传为佳话。

这一日,玄胤又入东宫,碰巧刘贵妃与张丽妃也在。

太子妃拉着他的手,温声说道:“我正与二位娘娘商议呢,你说这都除夕了,你还不与玥儿和好啊?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母妃。”玄胤仿佛不愿提及此时的样子,面上有些不耐,又有些无奈。

刘贵妃太想看宁玥吃瘪的样子了,想着若是宁玥回来,亲眼见长孙殿下宠爱许贵人和许贵人的孩子才好呢!便劝慰道:“是呀,长孙殿下,您说这都过去多久了,还在置气。长孙妃年纪轻,您是男人,心胸方得开阔些,原谅她的不是,把她接回来吧。相信只要您服个软,给长孙妃一个台阶下,长孙妃一定会与您和好如初的。”

玄胤看了刘贵妃一眼,对太子妃哼道:“她那臭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全怪我平日里把她宠坏了,如今为着一个侍妾和两个庶出孩子,都能与我这般翻脸,我不给她好生立立规矩,她都不知道如何为人妻!”

刘贵妃乐坏了。

太子妃嗔道:“瞧你,乱说什么呢?你这也叫宠坏她呀?你是不知道你父王在世时是如何待我的吧?哪一次不是我冲他发脾气,回头却是他来哄我?男人,在外头耍威风才叫本事,与自己女人置气,那叫窝囊!”

刘贵妃噗哧一声,险些喷出茶水,这太子妃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一训起话来这般犀利,倒是个人物,小瞧了。

张丽妃百无聊赖地玩着指甲。

刘贵妃戳了戳她。

她道:“干嘛?”

“劝劝长孙殿下呀!”刘贵妃低声道。

张丽妃翻了个白眼:“我劝他干什么?马宁玥那小贱人不回来我才是眼不见心不烦呢。”

刘贵妃窃笑道:“她躲得远远儿的有什么意思,看长孙殿下与许贵人一家和睦才叫诛心!”

张丽妃抿唇一笑:“你呀!”正了正身形,对玄胤道:“长孙殿下,大过年的,还是把长孙妃叫回来吃一顿团年饭吧!陛下那边……您也知道,又病了,兴许一家团圆,能让他的病有些起色呢?”

玄胤仍是一脸的不乐意。

太子妃仿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们三个孩子,谁都不叫我省心!”

这时,门口的小太监禀报道:“许贵人求见。”

玄胤朝门外望去,一副十分迫切的样子,落在刘贵妃二人眼中,不免又是一阵窃喜。

太子妃道:“让她进来吧。”

许贵人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因在月子里,她穿着颇为臃肿,头上戴着一个粉色大抹额,一脸憔悴,走几步,咳嗽几声,病恹恹地行至太子妃跟前,正要行礼,玄胤快步上前,扶住了她:“你这身子,莫要与母妃见外了。”

太子妃就道:“是呀,快坐,不是让你好生坐月子吗?怎么跑出来了?”

许贵人在玄胤身旁坐下,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两声,道:“妾身是想着长孙妃的事,寝食难安,特来向太子妃与长孙殿下求情,希望殿下赶紧把长孙妃接回来,若是因我离间了夫人二人感情,那我便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哎呀,你!”太子妃薄怒道:“大过年的,胡乱说些什么?”

“妾室知错。”许贵人欠了欠身。

太子妃叹道:“也没怪你的意思,我正与皇长孙商议把玥儿接回来呢,皇长孙同意了是不是?”一副威胁玄胤的口气。

玄胤瘪瘪嘴儿:“去就去,但她要是不回,可别怪我。”

太子妃道:“她不回,你也别给我回!”

一场风波,好似被许贵人悄无声息地化解了。

许贵人荣宠无度的传言越演越烈,但许贵人貌似产后落下病灶,大冷天的,咳嗽不止,请太医入药也未见起色。这种情况下,不怪皇长孙不乐意离开她。听说皇长孙离开的那天,在许贵人屋里坐了一个时辰,出来眼圈都红了。

玄胤坐上出京的马车,车上旗胜飘荡、猎猎而动,车轱辘碾地而行,风声如鼓。待行至一半,玄胤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说不上什么缘故,他觉着焦躁!不安!

他掀开帘子:“还有多久到庄子上?”

车夫道:“大概要半夜吧。”

半夜,那不是赶不上团圆饭?

虽然,这也是计划的一步,既然吵架就索性吵到底,除夕也不理她,但心中,实在思念得紧,便又拉着太子妃与许贵人演了一出戏。可人都借戏出京了,要是赶不上年夜饭就太可惜了。

玄胤跳下马车,从侍卫手中挑了一匹千里良驹,挥动马鞭,绝尘而去。

另一边,催产药发挥了功效,宁玥终于顺利熬过第一产程,进入了更加痛苦与难受的阶段。身子好似被拦腰砍断,痛不欲生,死死地咬住了帕子。

产婆们备好剪刀、热水、针线、药膏、衣物。

因着宁玥突然发作,厨房里的团年饭也给停了下来,厨子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这个时候要不要把饭做下去,毕竟这么关键的时刻,谁还有心情吃饭?

“做吧。”容卿道,这个年,可能没那么多人在身边,但小家伙会来到世上,这就是最大的热闹。

宁玥熬过最漫长的第一产程后,后面的一切除了疼痛着实让人想死,别的都出奇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