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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684)+番外

耿乔杉把一份写了封妃折子的官员名单扔在了耿青云桌上。

耿青云面色铁青:“你查我?”

耿乔杉道:“不是儿子要查父亲,儿子查的是那在背后拆儿子台的人,这结果真让儿子有口难言!”

耿青云呵斥道:“你懂什么?太子年幼,皇后也还年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怀上龙嗣,与其让皇后的嫡子与太子争斗,不如我们提前部署。是我们自己的人,将来生下的皇子还不是任我们拿捏?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们的人当上了太子,难道就不能娶小汐为皇后?年龄都不是问题,小汐要的是后位,谁能给小汐后位,谁就是我们需要的人!”

耿乔杉一贯耳根子没错,这一回,却十分固执己见,听罢父亲的话,他凉薄地笑了:“父亲,您说的我们需要的人是什么意思,儿子愚钝,不太解其意。儿子只知,小汐今年已经七岁了,父亲准备送进宫的那些女人要多久才怀上龙嗣呢?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让小汐嫁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甚至十几岁的人,父亲觉得小汐能得到幸福吗?别说小汐自己不乐意,人家也未必肯娶。皇甫澈与小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分,又是谁比得上的?若再换个太子,谁能这么怜爱小汐?又谁能这么孝敬身为小汐生父却一直被父亲您视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我?”

耿青云被堵得哑口无言。

耿乔杉道:“皇甫澈的太子之位,儿子保定了!今后谁跟皇甫澈过不去,就是跟儿子过不去!谁敢动皇甫澈,就从儿子的尸体上踩过去!”

耿青云气得青筋暴跳,颤抖着手指向这快吃里扒外的儿子:“你……你……逆子……逆子!”

……

接下来的日子,似是为了表明自己追随太子的决心,耿乔杉一改往日的懒惰不羁,日日早起,护送耿小汐上学。而小太子亦十分给脸,得知未来的岳父大人的行迹后,每天都比平时早起两刻钟,在宫门口恭迎耿乔杉,嘴甜地唤着更伯父,然后从对方手中牵过耿小汐的手,送耿小汐去内学堂。

这么贴心的女婿,耿乔杉即便是铁石心肠也给揉化了,何况他还不是。

冬月三十号这天,玄胤总算同意为小太子开设骑术课,在挑选骑术老师时,小太子隆重举荐了耿乔杉,道耿乔杉英明神武,马术精湛,又于果园有救驾之功,足见其忠肝义胆。不过是个马术老师罢了,朝臣倒是没说什么,玄胤乐得大方地应允了小太子的请求。

腊月初一,耿乔杉以太子老师的身份进入了皇宫。由于马术课都是下午,上午耿小汐结束完内学堂的课程后便留在椒房殿用膳,下午陪太子一起上耿乔杉的马术课。

大概、可能、或许,皇后不大满意耿小汐,在午膳时给了耿小汐几次脸色,耿小汐委屈地掉了两滴泪,小太子便以课程太紧,不便于往返椒房殿为由,午间留在了东宫。

耿乔杉为此,越发笃定了小太子对自家女儿的情谊,才这么小都敢和皇后对着干,等将来大了,手握权势了,更是不会任由皇后干涉自己亲事。这么一想,耿乔杉觉得自己离国丈的位子又近了一大步。

腊月十五,皇上亲自到草场检验小太子的武术进展。

小太子先是练了一套太极、射了几支弓箭,都做了一些体能与反应的测试,玄胤还算满意,浅笑着点了点头:“你学骑马也有半月了,成绩如何?”

皇甫澈翻身上马,在草场上驰骋了一个来回,身姿矫健、不骄不躁、动作优美,看得出耿乔杉是用心传授了的。耿乔杉别的方面是个草包,在教习马术上却的的确确称得上一把好手,他没因小太子天资聪颖便急于求进,那些花样骑术更是一点没教,扎扎实实地让小太子练习着最基本的动作。

玄胤龙颜大悦,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耿乔杉,并着小德子从库房取了些好东西赏赐给耿家父女,还道“耿小姐日日陪练,辛苦了。”

耿小汐早准备好了台子,施施然上前,行了一礼,低垂着眉眼,口齿清晰道:“能陪伴太子殿下是臣女的福气,不辛苦。”

玄胤淡淡地笑了一声,却没与耿小汐继续谈下去的意思,扭过头问起了太子的功课,父子俩你来我去,完全将耿小汐、耿乔杉晾在了一旁。

一直到玄胤摆架离去,皇甫澈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走到父女二人跟前,抱歉地说道:“委屈你们站了那么久。”

皇上是故意给他们难堪,耿乔杉哪里看不明白?耿乔杉就纳闷了,自己一心为太子着想,姿态都摆得这样正了,皇上难道还怀疑他的衷心不成?

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能得见圣颜色已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何来委屈?皇上赏赐了我们这么多东西,我们感激不尽的。”

“莫要与孤生分,耿伯父,父皇怎么想的,孤其实看得明白,孤也心疼你们,但孤是儿子,不可也不敢忤逆父皇,还请耿伯父原谅孤的懦弱。”皇甫澈说着,拱手,行了一礼。

耿乔杉慌忙扶住他:“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殿下折煞小的了!”

皇甫澈又看向站得两腿酸痛眼圈发红的的耿小姐:“小汐姐姐,对不起。”

耿小汐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皇上……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怎么办?皇后不喜欢我就算了,皇上如今也不喜欢……我们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嘛?”

皇甫澈叹了口气道:“母后不喜欢你……倒是真的,她喜欢陈家的小姐,总让孤多于陈小姐来往。至于父皇……他可能……不是不喜欢你。”

“他就是不喜欢我!”耿小汐泪如泉涌,这些日子一直被皇甫澈捧在掌心,宫里谁见了她不是三分笑脸,除了皇后给过她脸色以外,也就今天最委屈了。

皇甫澈欲言又止。

耿乔杉对女儿道:“好了,你先到那边坐会儿,吃些点心,父亲有些课程上的安排要与太子殿下交代。”

耿小汐乖乖地去了。

耿乔杉敛起眉间松散之色,郑重地看向太子道:“殿下是不是知道什么?”

皇甫澈深深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父皇这几日被定国公的折子弄得非常不开心。”

更乔治一怔:“我父亲?”

皇甫澈点头:“是,他又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批人,轮番给父皇上奏,请父皇扩充掖庭。在他的带领下,一些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大臣也纷纷递交折子,说父皇后宫凋落、子嗣单薄,望父皇早早地恢复选秀,以便皇室开枝散叶。”

皇甫澈年纪小,讲起这番朝中秘事,竟思路清晰、措辞有度、神色庄重。

耿乔杉早知道他异于常人,倒也没惊讶什么,而是不解地问道:“就因为这个,皇上就要迁怒于我吗?我可是无辜的!我对殿下您……一片赤诚之心呐!”

皇甫澈想了想,皱起英俊的小脸道:“大概,我父皇是不喜欢太过首鼠两端、明哲保身的人吧?”

耿乔杉一听这话,涨红了脸。这倒不是他真的首鼠两端了,事实上,他从未存过类似的想法,他既然把赌注押在了太子身上,就再没想过若是不成还能全身而退。他拼了命地巴结太子,把女儿和太子牢牢地绑在一起,落入外人眼中,自然是他踏上了太子的船。偏偏同一时刻,他父亲不知疲倦地建议皇上封妃开枝散叶——

难道旁人就不会认为,他们父子是商量好了,万一太子不成,就找那些宫妃和未来的皇子做退路吗?这样的人,是不是太无耻了?

旁人能想到这一层,皇上未必不能。

但他真的太冤枉了,父亲的事,他连一根脚指头都没参与过!

耿乔杉暗付:“我全心全意为小汐和耿家谋划未来,他却一个劲儿地在背后拆我的台!”

……

翌日,耿乔杉请假了,说是感染风寒,恐过了病气给太子,又年关将至,不若将骑术课程顺延到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