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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腹黑贤妻(227)+番外

没错,如果是为了谋朝篡位,皇帝折磨世宗这么多年不足为奇,毕竟世宗是先皇,只要他活着,后面的皇帝都不如他正统,他颁布一道诏书,的确有权决定下一任帝王。可问题是,皇帝已经登基四年,之前不需要靠世宗来承认自己,之后就更不需要了。留着世宗,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有一丝危险。

年四爷双目如炬却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他利用琰儿的性命要挟我,让我传位给他,我不同意,立下诏书,传位给了二弟,他又把我关起来……一直折磨了这么多年……他说……他要我看着他这个青楼官妓的儿子……是怎么谋夺江山的……”

难怪不杀了世宗,原来是想日日夜夜折磨世宗,这个皇帝,看来不仅是狠辣,而是变态!

人群中,不知谁高呼了一句:“皇上囚禁世宗陛下,最终惹来日食!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日食在这个时代,原本就是不祥的征兆,且一定是帝王犯下了重大过失。皇帝哪怕没错,也要在天坛进行忏悔,何况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皇帝想摘干净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百姓们纷纷朝年四爷投去了同情的眸光,又纷纷朝皇帝投去了憎恶的眸光,仿佛他们一直被皇帝德厚流光的外表欺骗了,这一刻真相大白,他们心中的怒火,足以烧掉一座城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失去了民心的皇帝,是很难稳坐帝位的。

“把皇位交出来!还给世宗陛下!”

有人带头,高呼了一句。

“对!把皇位交出来!你这个暴君!囚禁了世宗陛下那么多年!还谋夺皇位!你娘是青楼妓子!这么肮脏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皇帝?”

这个是托儿无疑了。

皇帝的生母是谁,在经过大君的严格镇压后,已不再有人谈起,大部分人只记得皇帝是孝惠仁皇后的儿子,深受孝惠仁皇后的喜爱。可这一刻,旧事重提,宛若揭开了一道疤痕一样,每个字都往皇帝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戳。

皇帝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了下来。

年四爷将皇帝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皇帝生气了,皇帝是个很孝顺的儿子,你可以瞧不起他,但绝不能辱骂他母亲,就连那么深爱的上官若,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触碰他的逆鳞。一个平头百姓,怎么敢呢?

我的好皇叔,快动手吧!

动手打死这些刁民,别再让他们抨击你母亲了!

皇帝自然看出了年四爷的如意算盘,不就是逼得他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痛下杀手吗?这么一来,他就越发坐实暴君的名号了。也越发洗脱不了囚禁世宗的罪名了。

不得不说,一环扣一环,年四爷设计得十分秘密与巧妙。

不过,年四爷似乎忘了,这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太子驾到——”

随着孙内侍尖细的嗓音,一顶由十六名壮汉抬着的软轿子威风凛凛地走上了祭坛。

诸葛夜一袭白衣,容颜冷峻,端坐在铺了垫子的软席上。

他的面色颇有几分苍白,对于习惯了他弱柳扶风之态的众人而言,这并无任何不妥。

反正他三天两头犯病,今天活蹦乱跳,明天就可能下不来床。

他握拳掩住唇瓣,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他这咳嗽,比年四爷的正宗多了,不愧是患病多年老字号,演病人完全是本色出演。

他坐在软轿上,欠身给皇帝行了一礼:“父皇。”

皇帝摆手示意他平身。

他又慢悠悠地看向对面的年四爷一行人道:“父皇,宝灵塔被人炸了吗?何人这么大胆,竟敢挑在您的祭天仪式上炸毁宝灵塔?这不是故意要给您安一个不敬世宗陛下与端敏皇后的罪名吗?”

炸?

那几声巨响……

百姓们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困惑。

皇帝就道:“不知道是谁炸的,父皇也困惑得很。”

诸葛夜又问:“那人是谁?好生眼熟的样子。”

皇帝挑眉:“不可能眼熟吧?世宗陛下过世时,你才不到四岁。”

“哦。所以……那是……世宗陛下?”诸葛夜满是不屑地问,“世宗陛下早已入土为安了,这是哪个戏子唱着大戏吗?”

张太爷花白的眉毛一拧:“太子殿下!不可对世宗陛下无礼!”

诸葛夜沉下脸来:“老头儿,他说他是世宗就是世宗,证据?”

假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凡他携带一点儿与身份有关的东西,都容易被查出来,诸葛夜就不信,他死不承认他,他还真能怎么样了。

年四爷心头冷笑,黄口小儿,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被囚禁于地牢二十年,除了这一身囚衣,什么都不剩下了。”把过错推给皇帝。

要找证明身份的东西,好哇,找皇帝要去!找到了是你们本事,找不到,对不起,那是皇帝毁了,不是我。

张太爷忙道:“太子殿下,这真的是世宗陛下啊!”

诸葛夜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你的意思是,他真的世宗陛下,而我父皇真的将他囚禁在宝灵塔下二十年?”

张太爷哑然。没错,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他信世宗,比信自己还要信他。以他对世宗的了解,世宗绝不可能主动谋害别人,尤其是与自己有着血亲关系的皇叔。

诸葛夜懒得跟张太爷废话,有些人,一旦固执地认定某事,就再也听不见别人的话。诸葛夜问向年四爷:“你是说,你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哪儿也没去?”

年四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被锁着,能去哪儿?”

“也没见过你的家人或者亲人?”

“谁都没见过,只有几个狱卒。”

其实,如果欧阳珏与诸葛琰跳出来指证他,他还是挺危险的,可问题是,他们两个,宁死都不可能背叛他。至于山庄的部下,全都是他的死士。

但他,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欧阳瑾。

欧阳瑾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给人作证了,她似乎,一直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一些大事,先是指证楚芊芊,后是指证姚汐,现在,又来指证年四爷,天知道,她其实,谁都不想指证,但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惨、那么别无选择?

楚芊芊告诉她,如果成功指证了年四爷,就给她永久性的解药,她再也无需受楚芊芊的掣肘!

虽然这么做,会惹诸葛琰生气,会得罪年四爷,可为了身家性命,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诸葛夜把年四爷虐死,以免年四爷回头来找她寻仇!

“他……他是度假山庄的庄主!他没有被囚禁在地底!大家别被他骗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年四爷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道凶悍的波光:“你是谁?在胡说什么?”

小贱人!竟敢出卖她!

欧阳瑾被他凶悍的眼神吓得倒退了几步,可话已出口,年四爷是不可能放过她了,为了彼此共同的胜利,她必须把年四爷往死里踩!

“四……四爷,你别再装了!这几年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哪儿没去过!”

口说无凭,单单几句话,当然不足以令人信服,毕竟世宗与欧阳瑾,百姓们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相信前者的。

百姓们齐刷刷地看向了欧阳瑾,想着她能拿出什么证据。

而年四爷也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在年四爷看来,欧阳瑾胸大无脑,心思歹毒却不够细腻,属于想害死一堆人却最终只会害到自己的蠢蛋。

她能拿出什么证据?

别是他的字画,那样,他大可反咬她,说她是受了诸葛夜的指使,找人临摹他的作品栽赃陷害!

欧阳瑾咬咬牙,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一块红红的大布片!

“这是年四爷的亵裤!”

“嗷呜——”

一条雪白的小狼崽,跐溜一下从诸葛夜的轿子里跳下来,围着亵裤闻了几下,闪电般地扑向了年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