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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腹黑贤妻(266)+番外

食香居生意兴隆,时常营业到子时。

胡掌柜一边与碧珠核算着本月的账册,一边望向满口,容颜憔悴、神色淡漠的女子。

女子长得真好看,神仙似的人儿,抬眸望着食香居的牌匾,不知想些什么,发呆的模样也叫人转不开眼睛。

“姑娘,要进来坐坐吗?”胡掌柜给碧珠使了个眼色后,碧珠笑盈盈地招呼了上去。

欧阳倾看向她:“这里换东家了吗?”

碧珠愣了愣,道:“啊,是,是啊,现在的东家是太子爷和太子妃。姑娘是找人还是吃饭?”

欧阳倾转过了身。

碧珠眼尖儿地看见了她胸口的血迹:“姑娘!你受伤了,我给你请个大夫吧!”

欧阳倾没理她,走了。

不知走了多久,她停下脚步,来到了楚家大门口。

大门紧闭,隐约能听见小厮与婆子在门房吃酒的声音。

她朝里看了看,不知在期待什么,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

温暖的房间,熏炉袅袅升烟。

楚芊芊脱力地趴在诸葛夜的身上,微微喘息。

诸葛夜抬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与她如墨的青丝。

楚芊芊餍足地眯了眯眼:“你看过太医啦?”

诸葛夜含糊地“嗯”了一声。

当然是没看过的,可听沈氏说她做恶梦把自己吓醒了,他又觉得这段日子的逃避给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他无法解释幻境中的事,可他也想通了,大不了就是一剑杀了欧阳倾,反正,他不会背叛芊芊就是了。

想到欧阳倾,他又想到欧阳倾中了他的暗器,大夫叮嘱过要静养,短期内不要再使用兵器,也不知她听没听大夫的话。

楚芊芊注意到他片刻的失神,按了按他肩膀道:“诸葛夜,我跟你说件事呗。”

诸葛夜捉住她一不小心就能点着火的手:“正好,我也有话想问你。”

“那你先问。”

“你先说。”

“你先问。”楚芊芊坚持。

诸葛夜不再推辞,左不过是夫妻间的小话儿,谁先谁后不是一样的呢?

他道:“你在度假山庄的时候,有没有听年四爷提起过欧阳倾?”

楚芊芊的心咯噔一下:“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诸葛夜以为她的不安是来自于他对她与年四爷那段过往的介意,忙亲了亲她脸蛋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欧阳倾是个什么样的人。年四爷好像没死,不知道欧阳倾会不会也没死。”

这回,有些胡扯,扯得自己都觉着漏洞百出,年四爷不过是世宗的赝品,与欧阳倾半点关系都无。

不过楚芊芊心虚他是不是在试探她是欧阳倾,倒也没察觉到这一端倪,只语气如常道:“你不是说年四爷掉进蚀骨草里了吗?如何还没死?”

是啊,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蚀骨草威力的,连毒蛇都能给腐蚀没了,何况人呢?可不知为何,那个红衣女子的话,他莫名地信了。

“有人看见他在凉州出没。”

他如是说。

楚芊芊自动把“有人”理解为他的探子,并未怀疑什么:“想不到他掉进蚀骨草了还能生还,运气也太好了些!”

顿了顿,又问,“纳兰嫣呢?找到她没有?”

“纳兰嫣也在凉州,说不定,这俩人再次狼狈为奸了。”诸葛夜道。

楚芊芊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一个纳兰嫣就够头疼了,又来一个没死透的年四爷,实在让人有些窝火:“如果年四爷还活着,你说,上次在马车上与我说话的男人是不是他?”

诸葛夜凝了凝眸:“蚀骨草纵然没能要年四爷的命,但一定伤了他的根基,如你所言,你只是一个闪身的功夫,那人便从马车里消失了,这不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

楚芊芊觉着不无道理:“没错,蚀骨草腐蚀性极佳,何况你还斩断了年四爷一条腿,的确不像是他。”

二人谈论着年四爷,竟把一开始的欧阳倾给抛诸脑后了。

楚芊芊翻身下来,拉了一块布帛裹住有些敏感的身子:“年四爷与纳兰嫣会合了的话,斗笠男岂不是如虎添翼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他们三个可是一路勾结到现在呢。

诸葛夜摸了摸楚芊芊的柳腰,发现她裹了东西,果断扯开,将她光溜溜的身子搂进怀里:“但要是他们两个都想做皇帝呢?”

楚芊芊眨巴着眸子。

诸葛夜眸光微凉道:“今天我去御书房,发现空白圣旨少了一张。年四爷远在凉州,绝不可能是他动的手脚。”

那么,只剩那个武艺高强的斗笠男了。

偷东西偷到御书房,还偷的是空白圣旨,要说他对皇位没有野心,谁都不会相信。

诸葛夜静静分析:“保不准,年四爷与纳兰嫣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可以年四爷的为人,又如何甘愿做人的棋子?只要年四爷发现对方不过是利用他一场,丝毫没有将他捧上皇位的打算,他们两个,就要狗咬狗了。”

这件事,进行得比诸葛夜想象的顺利。

就在诸葛夜以为要给年四爷放点水时,年四爷带着纳兰嫣入京了。

年四爷并未刻意躲避诸葛夜的视线,因为他明白诸葛夜最头疼的敌人是那个戴斗笠的男人,若再分出心来对付他,无疑是让斗笠男有了可乘之机。甚至,他们两个因为头等目标一致,还可以团结次要的敌人打击主要的敌人,等消灭斗笠男及其势力后,二人再有慢慢算旧账。

只不过,二人眼下,同时有了一个共同的疑惑,斗笠男究竟是谁!

“你几时与他认识的?”一处庭院里,年四爷问纳兰嫣。

纳兰嫣如实道:“我滑胎后。那段日子,我过得十分痛苦,便向世宗陛下求了个恩典,去行宫住了几日。就是那一回,他找上我了。”

他说,你恨欧阳倾吗?恨世宗陛下吗?我可以替你报仇。

她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他伸来的手。

“但是,他一直都没露出过自己的容貌,也没与我说过他的身份,所以这么多年了,我依然不知道他是谁。”纳兰嫣又看向年四爷,“你呢?你也不曾见过他?”

年四爷摇头一叹:“不曾。”

他与斗笠男的相识比纳兰嫣晚,欧阳倾去世后,世宗陛下按照皇后的规格给欧阳倾举行国丧,他是孤儿,与一伙流寇以盗墓为生,盯上了欧阳倾的墓穴,半夜盗墓时,就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俯身在冰棺前,亲吻冰棺里的女尸。

他从没见过如此重口的男人,连尸体都不放过,当即吓得出了声。

对方毫无疑问地发现了他们。

他们仗着人多,压根没将对方放在眼里,谁料对方只用了一招便杀光了他所有同伴。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那个男人,魔帝一般的男人,用戴着银丝手套的手轻轻挑起他下颚,云淡风轻地说:“这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的脸。”

过了很久,直到他看见棺材中的世宗陛下,才明白自己为何活了下来。

但与纳兰嫣一样,除了称呼那个男人为主上或者大人之外,连对方姓什么叫什么住哪儿都不清楚,至于容貌,更没目睹的机会了。

“他教我研习前朝禁曲,说,世宗陛下已经达到了第四段的大圆满,我即便不能超越世宗陛下,也不许落后太多,否则,会让喀什庆那边的长老看出端倪。”

要不是他如此悉心地栽培他,他如何能信他是真的想扶持他做皇帝呢?

而纳兰嫣听了他方才的一段话,却有了不同的想法。主上让年四爷研习禁曲,一方面是让他更像世宗,另一方面,则是希望他能像传闻中那样唤醒已经去世的欧阳倾。

这些年,年四爷一小半的时间藏在宫里跟她学习世宗的行为习惯,其余的时间可都是呆在凉州的渔村研习禁曲。说那曲子不是吹给欧阳倾听的,她如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