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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腹黑贤妻(88)+番外

丹橘受宠若惊地捧住:“夫人。”

沈氏温和地笑了笑:“你的好,我都记着了,将来大小姐嫁入王府,要跟去的人里头你是头一份。碧珠的事究竟如何,我也不想问了,我只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代替我、好好地照顾大小姐。”

有些事,一开始可能信了别人的说辞,但事后想想,总能察觉出端倪的。可女儿不告诉她,一定有不告诉她的理由,她便不追着问了,但女儿这种孤僻的性子,受了委屈也不肯说出来,若没个贴心的人陪在身边,今后在王府指不定得苦成什么样子?

丹橘明白沈氏的顾虑,郑重地点了点头:“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守护大小姐的!”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可人,总是喜欢从别人的誓言里寻求一点安心。

沈氏动容地握住丹橘的手:“你是个好孩子!”

不多时,楚芊芊牵着楚陌、楚嫣出来了。

两个小包子迫不及待地舀起了碗里的汤圆,吹了吹,沿着软软糯糯的皮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的馅儿混合着热腾腾的香气溢了出来。

“呼!呼!好烫!好甜!”

“真好吃呀!”

小包子们自己吃了一个,又喂了楚芊芊一个,再喂了沈氏一个,喂了别人发觉自己碗里的不够吃了,又去舀沈氏和楚芊芊的。

“哎呀,姐姐的汤圆太辣了啦!辣死我了!好辣!好辣呀!”

楚陌、楚嫣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看着两个小包子辣得直吐舌头的模样,沈氏、楚芊芊、丹橘忍俊不禁地捧腹大笑。

六年来,第一个没有碧珠的元宵节,依旧是五个人、五个碗,也依旧是欢声不断。

而有别于皇宫的热闹、有别于莹心堂的温馨,亲王府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郁。

诸葛琰抱着姚汐坐在后院的藤椅上,姚汐背靠着他胸膛,头靠着他肩膀,仰面,对着月光的方向。

一阵冷风吹来,夹杂了一丝微弱的硫磺的味道,那是烟火散去后,残留在空中的气味。

诸葛琰摸了摸她柔软的手,发觉冰凉,拿过一层薄毯盖在了她身上,尔后,轻轻地问道:“吃个元宵好不好?牛肉馅儿的,大个儿的,还放了芹菜和豆腐。”

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元宵皮送到她嘴里,“应该没你做的好吃。”

姚汐不动。

他又把元宵皮夹了出来,用筷子蘸了一滴梅子酒喂她,“太爷送的,喜不喜欢?”

姚汐依然没反应。

诸葛琰也不泄气,又蘸了一滴喂她:“我猜你是很喜欢的。”

喂了一会儿,内侍迈着小碎步走来,看见自家王爷像抱着一个宝贝似的抱着姚汐,内心一阵酸楚,连要讲什么话儿都给忘了,只道:“王爷,姚小姐这边儿有宫人伺候,您不必这么操心!”

诸葛琰牵了牵唇角,似是而非道:“三德,在徐州的时候,我很想操心一下谁,可是没有操心的对象。”

内侍明白了,王爷太孤单了,孤单到已经不去奢望有谁来关心他了,只想一门心思关心一下值得自己关心的人。可值得他关心的人又是谁呢?是那有血亲关系却将他弃之如敝履的祖母,还是得了他父亲恩惠却对他不管不问的皇叔?

一个没有爹娘的孤儿,是怎样在冰冷的府邸长大,又怎样在每个做了噩梦的夜里哭喊,姚小姐,这些你都知道吗?你怎么就不醒来……看看他呢?他是你的——

内侍幽幽一叹,是你的谁又用什么用?你不记得了,全都不记得了。

……

翌日,天气晴朗、

张和像往常那样整理好仪容,迈步去上朝。

他住的地方离皇宫近,无需马车,步行即可。

像他这样步行的人有很多,有的是跟他一样离得近,无需打马,有的是想锻炼一下身子,有的是想彰显一下廉洁,若是碰到了,彼此会打个招呼。

如礼部陈尚书。

“早啊,张大人,又去给大皇子上课呢!”

“嗯。”他斯文地点点头,“下朝之后是要上的。”

自从做了皇子少师,大家便有些忘记他翰林大学士的本职了,他每次都非常耐心地提醒大家,我本职工作在翰林院,教皇子是顺便。

不过对大家来说,这都没什么关系啦,反正你是皇帝跟前儿的红人就够了。

陈尚书怕了拍他肩膀,比往常多了一丝笑意地问:“对了,小张,你家那梅子酒还有没?”

……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一路上,张和被招呼了不知多少次,全都在问梅子酒,他就纳闷儿了,怎么谁都知道他家喝过梅子酒?是,他是挺嗜酒的,问题是,梅子酒他也是头一回喝啊,还没喝几口,就被张嫣那小丫头给抢了,怎么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呢?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眼前这位上官御史,素来与他政见相左。二人在朝堂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不耐烦,捋起袖子直接干架,干不赢就甩折子弹劾对方……这么恶劣的双边关系下,他竟然也打起了招呼!

“张大学士早啊!”他笑得和善。

张和像见了狐狸似的皮笑肉不笑道:“上官御史有何贵干啦?”

上官御史摆摆手:“贵干当不起,就像问问你家的梅子酒……”

“没有!”张和甩袖走掉了。

今天的朝堂没谈论什么争执不下的事儿,就讲了要彻查喀什庆那边究竟为何没上报漠北十万大军压境的事儿,以及把漠北小郡王杀了还是做质子还是送回漠北的事儿。

摄政王不知为何没来上朝,他没来,许多人都不敢开口,或懒得开口。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陛下一声令下,金銮殿上鸦雀无声。陛下抓了抓腮,不耐烦地摆手,“散吧散吧,一大早对着你们,朕也是够了!”

众人告退。

陛下挑了挑眉:“张和,你留下。”

他没打算走啊,他要留在上书房教授大皇子功课的呀。

很快,张和反应过来陛下是指留在金銮殿,待到人群散去,他疑惑地福身,捧着笏板行了一礼:“陛下。”

陛下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内侍是人精,灿灿一笑,走到张和身边,挤眉弄眼道:“你家的梅子酒,还有吗?有的话,送点儿过来。”

张和:“……”

出金銮殿后,张和的肺都气鼓了。

都是些什么人?弄得好像梅子酒是他家产的一样!他家要是能酿出那么好的酒,他还用日日去逛酒肆吗?

对了,昨儿喝的梅子酒,是打哪儿来的呀?

“太爷!太爷!又来好多人,说要买咱们家的梅子酒!”仆妇惊魂未定地打了帘子进来,一个不小心,忽略跨了十多年的门槛,一跤绊在了地上!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仆妇忍痛爬起来,边叹边道,“这都什么事儿啊,太爷?”

太爷残疾之前是帝师,残疾后,他儿子又做了皇子少师,满门清贵可谓是享誉京都,说没人来拜见是不可能的。但以往呢,大家一则顾及太爷喜静,不敢肆意喧哗,二则也不大好意思在同僚面前捅破那层窗户纸,一般都是“路过”,哪儿像今天,全都开始敲门,不,是砸门!

张太爷捋着胡子哈哈一笑:“你没告诉他们,那酒不是咱们家酿的?”

仆妇捶着腿道:“告诉了告诉了!他们不信呀!说要不是咱家自己酿的,您能一出手那么阔绰,都恨不得给全京城的世家送上了?”

张太爷只管笑:“他们这么说,无非是想从我口里套话儿而已。哈哈!不急,不急。”

那丫头都不急,他急什么?别没帮上忙反倒碍了她计划。

一开始他认为那丫头让他分发梅子酒是为了给她的食香居赚名声,仔细一想,又觉不对。

或者说,赚名声是其中一个目的,却不是全部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