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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23)

华珠真想伸个懒腰,又怕不雅,只得绷紧身子小小地感受了一下,尔后长舒一口气,对余斌莞尔笑道:“我要回府了,不打扰表姐夫了。”

余斌的眸光微微一动,唇角始终挂着暖玉般迷人的微笑,那声,也仿佛能柔到人的心坎儿里:“上次我来琅琊看大奶奶,吃到一家特别美味的糖元。回到京城,我找了许多厨师做,都做不出当时的味道。那个摊子就在洛阳大街,表妹应该也是个极爱美食之人,随我一起吧。”

很多人讲话都喜欢用问句,借以表达更加肯定的效果,但华珠与他碰了两次面,发现他似乎更惯用陈述句,也不知这是不是一种非常自信的表现。

不过他的确说对了,华珠是个吃货。一听有美味儿的糖元,口腔便开始分泌唾液,可是一想到洛阳大街,又暗暗打了退堂鼓。

余斌见她吞了吞口水,却又一脸忧郁的样子,主动从她手中拧过食盒,笑道:“走吧,我请你,不用你付钱。”

她又不是担心没钱给,她是担心……

华珠揉了揉袖子,侧目看向余斌,余斌笑得非常真诚,真诚到叫人不忍拒绝。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馋啊。

目光微微一动,也不知心里又闪过了什么年头,华珠垂眸道:“那就去吃尝尝吧。”

大街上车水马龙,余斌很绅士地将华珠护在靠近店铺的内侧,同时,也很君子地与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二人很快抵达了卖汤圆的摊子,位于接尾,周围没什么店铺,人流量不大,但四张桌子都坐满了,可见生意极好。

卖汤圆的是一家三口,中年夫妇和一个约莫*岁的小女孩儿。夫妇二人穿着低廉的棉麻制品,小女孩儿穿着档次稍高的正红色纯棉短袄、配黑色棉裤,扎两个羊角辫儿,小脸蛋红扑扑的,挂着动人的笑。她很熟练地端着盘子,又很礼貌地收着客人的钱,甜甜的、稚嫩的声音,宛若一首天籁般的小曲儿在喧嚣里徐徐飘荡。

余斌与华珠等到一个桌子空出来,才坐过去。

小女孩儿笑眯眯地行至跟前:“哥哥姐姐想吃什么口味儿的糖元?你们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糖元有甜咸两种口味,咸的又分荤素,甜的有芝麻馅儿、豆沙馅儿、莲蓉馅儿、白糖花生馅儿。大碗八文,小碗五文,米酒外加一文,鸡蛋外加两文。哥哥姐姐不要嫌弃我们比别人贵哦,我爹娘做的糖元真的很好吃的,还有,酸辣土豆丝不收钱。”

能认出他们是第一次来,还能将糖元介绍得那么出色,真是个能干的孩子。华珠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碟子里的酸辣土豆丝,吃完后赞许道:“不错,够辣够酸。”

余斌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小脑袋,又看向摊子后边忙着煮糖元和做糖元的夫妇,笑着道:“我上次来,你们家的小丫头还在吃手指,现在都能帮你们做生意了!”

男子闷头做东西,仿佛没听到余斌的搭讪。他身旁的妇人灿灿地扬起笑脸:“贵人来过呀!难怪我瞧着面善呢!”

余斌笑了笑,又转而看向华珠:“点一种口味。”

总吃甜糖元儿略有些吃腻了,华珠想了想道:“小碗咸糖元,荤的。”

余斌对小女儿说道:“我要大碗素的。再来两碗蛋酒。”

半刻钟后,小女孩儿将一碗小糖元、一碗大汤圆、两碗蛋酒端了过来。余斌付了钱,二人开始吃糖元。

华珠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碗里的东西,在陌生人跟前吃饭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华珠也没指望二人的将来会再有什么接触,是以也不管自己形象到底好不好了。

“你跟你舅母的关系挺好。”余斌忽然说道。

华珠有些纳闷儿,她跟封氏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明面儿上封氏待她也颇为平淡。不明白余斌从何处得到这种结论,就随口应和道:“嗯,挺好的。”

言不由衷,说明不好。以她跟吴秀梅的关系来判断,她不会给出这种回答,所以她指的舅母是封氏。如此,果然如卢高所言,她与吴秀梅尚未相认。

余斌垂眸掩住一丝笑意,继续吃糖元。

突然,摊子对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地驶来、又缓缓地经过。

帘幕被风卷起,露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那手,将窗帘轻轻托起,又露出一线反射着夕阳余辉的重紫,而重紫官服的领口上,是一片凝脂雪腻的肌肤,和一个光洁精致的下颚。

华珠的心微微一颤,手也跟着一颤。糖元掉进汤里,溅起米酒,洒了她一脸。

余斌忙递过一方帕子。

华珠推开,低声道:“我有,谢谢。”

语毕,一边擦脸上的汤汁,一边朝马车望去,这时,帘幕已经放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里是从军营到提督府的必经之路,怕碰到他所以不想来,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来了,果然碰到他了,真尴尬,也不知他看见她没,又或者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吃东西没。

余斌望了一眼消失在人群中的马车,若有所思道:“那好像是提督大人的马车,我感觉……他不高兴了,放帘子的时候力道有些重。”

华珠没看见廖子承是怎么放下帘子的,心中想着,他生不生气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打算娶她,他们两个不如早些结束的好。今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着谁的幸福。

余斌抱歉地笑了笑:“我听说你们经常一起查案,他可能误会我跟你……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找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

“是你误会我跟他了。我查案是想帮助我姐夫,和他没关系的。”华珠的表情淡然得无懈可击。

不过这又如何?泄露一个人内心最真实想法的不只有面部表情。余斌勾起唇角,他已经能完全确定,廖子承与年华珠关系匪浅了。

夜里,颜宽与颜博回府,余斌找二人下了几盘棋。

翌日,封氏回府,与余斌商议了婚期。

封氏说:“下月二十八号是本年最适合你们两种生肖大婚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太赶了,如果赶的话,就只能拖到明年了。我问过大师,今年没有第二个适合你们的好日子。”

侯夫人等着抱孙子呢,哪儿能等到明年?来之前余斌便得了母亲的令,越早过门越好。

是以,婚期定在了二月二十八号。余斌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回侯府,叫那边着手准备大婚事宜,颜府这边也大肆办起了颜婳的嫁妆。

许是一个月的寺庙生活给封氏的教训太大,回府后得知罗妈妈死了,心腹管事们纷纷降职了,封氏也没闹腾什么。中馈依旧交由年绛珠打理,只是颜婳的嫁妆得由她亲自操持。

一月二十九号,华珠陪同吴秀梅去往了衙门,吴秀梅击鼓鸣冤。

华珠站在衙门旁的小巷子里,听那威严的地方传出一道熟悉的、冷沉的话音,明明没看他,只听着都叫人心跳加速。

“击鼓何人?所为何事?”

“民妇吴秀梅,要状告琅琊水师副参领卢高停妻再娶、抛弃妻子!”

“民告官,先得打三十大板,你可想清楚了?”

“民妇想清楚了!民妇要告!”

吴秀梅斩钉截铁的说完,廖子承掷出令箭,两名衙役搬了凳子上前,将吴秀梅按在了上面。

啪啪啪啪……

一板子接一板子的声音。

华珠不忍地闭上了眼,虽然她本来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颜博偷偷地从后院跳出,绕过小巷子跑来,悄声道:“二妹!”

华珠转过身,一脸期许地看着他:“怎么样?”

“搞定!”颜博捶了捶自己肩窝,自信满满地笑道,“我出马,你放心!”

打板子也是一门学问,能练到力度随意掌握的地方,装一麻袋稻草,可以将里面的稻草大浪麻袋不破;用布包住一块儿豆腐,可以把布打得稀烂而豆腐不散。第一种是内伤,第二种则是皮外伤。颜博买通了衙役,人家往吴秀梅身上使的是第二种。看起来破开肉绽,实际没两天便能下地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