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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27)

如此,卢高因为心虚而不敢面对吴秀梅一说便不攻自破了。

华珠暗暗皱眉,居然做假证!好可恶!

高讼师捏了把冷汗,看来,只能出杀手锏了!

他从怀中掏出几份文书,呈给了廖子承与颜宽等人,并说道:“卢高一直说吴秀梅认错了,还说他与吴秀梅没有任何关系,那么,请提督大人与各位审判官验一验卢高的指纹,看与婚书上的是否一致!”

卢高勃然变色,下意识地把手缩进了袖口。

廖子承下令比对指纹,卢高硬着头皮在特殊材质的半透明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检验结果自然是吻合。

廖子承的手指弹了弹桌面:“卢高,你还有何话说?你与吴秀梅的夫妻关系板上钉钉,之前你所谓的吴秀梅认错人的证词全部失去效力。”

卢高的一张脸都白透了,手指脚趾甚至肩膀都轻轻颤抖了起来。

余斌走到他身边,按住他肩膀,并对廖子承从容不迫地笑道:“卢高之所以说与吴秀梅没有关系,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确没有关系。如果提督大人仔细回想一下,会发现卢高自始至终没有亲口讲过一句‘我不认识她’!卢高是认识吴秀梅的,但认识就一定要有关系吗?我也认识提督大人你,也认识在座的颜大人、王大人与李大人,那么请问……除颜大人之外,你们几个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高讼师眸色一深,冷声道:“强词夺理!婚书在此,卢高与吴秀梅何来没有关系?”

余斌再度从容地笑了:“卢高早在二十年前就休掉了吴秀梅,这纸婚书已经失去了效力。卢高不愿意再和吴秀梅有丝毫牵扯,不得已……才谎称她认错人了!如果非说卢高有做得不妥的地方,那么也只能是撒谎不与前妻相认而已,但这一点在律法上并不构成犯罪!”

吴秀梅激动得抓狂大吼:“撒谎!你们撒谎!我从没收到过任何休书!”

余斌优雅地扬起唇角:“你有。”

“我没有!”

“那好,我证明给你看。”

------题外话------

哎妈呀,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作息又给颠倒了,嗷呜……

都怪你,余斌,老娘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你欠抽的脸…。

【第七十五章】胜诉!因果报应

吴秀梅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打算如何无中生有。

余斌用折扇拍了拍掌心,又沿着大堂走了一个来回,最后停下脚步,面向吴秀梅道:“卢高是什么时候赴京赶考的?”

“二十年前。”

“你又是什么时候得知他死讯的?”

“十六年前。”

“那么,中间的这四年,他有没有与你联络?”

“有。”

“怎么联络?”

“写信。”

“你识字吗?”

吴秀梅摇了摇头:“我不识字,但我小姑子会,每次卢高来了信,我都会跑去找我小姑子,让她念给我听,然后叫她帮我回信。”

余斌又问:“你小姑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地善良、温柔娴淑。”

“你们关系如何?”

吴秀梅很认真地答道:“像亲姐妹一样,关系很好的。卢高上京后有一段时间,我病倒了,就是她在床前照顾的我和孩子。”

众人不明白余斌问这些做什么,它们看起来与本案关联不大。

余斌笑了笑,又道:“你儿子又知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死了?”

提起儿子,吴秀梅眼底涌上了一层落寞:“他们知道。”

“你亲口告诉他们的?”

吴秀梅再次摇头:“不是,有一年他们无意中翻到我的信,才知道他们父亲去世了。”

“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他们真相?”余斌追问。

吴秀梅的话里含了哭腔:“我怕他们伤心,怕别人骂他们是没有爹的孩子,就告诉他们,他们的爹在京城做事,只要他们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将来有一天当上大官儿,就能见到他们的爹……”

余斌感慨一叹,神情染了一丝柔和:“你撒了善意的谎言,因为你不舍得你的儿子难过。同样,你的小姑子也用一模一样的方法,试图将卢高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吴秀梅抹了泪,诧异地看着他:“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余斌却转而看向卢高:“十六年前,你曾经寄过一个包袱给吴秀梅,其中有一百两银子和一封信,那封信是什么内容?”

卢高斩钉截铁道:“休书!”

吴妈妈的眸光一颤:“你撒谎!明明是你同窗写给我的说你被恶霸打死的信件!”

卢高不耐烦地捶了捶拳头:“我白字黑字写得很清楚啊,我要休了你!但我又怕你一时想不开,就暂时先让孩子陪你生活。我想着等孩子大了,再接他们来京城。那一百两银子,是给儿子的赡养费呀!在建阳那种地方,一百两银子够吃一二十年了!”

一个普通农户的生活开销,一月不到五百文,一百两银子的确算得上一个天文数字了。如果那笔银子真的是卢高给卢有志和卢永富的赡养费,卢高抛弃妻子的罪名就无法成立了。而再加上休书,他娶陈娇便也不算停妻再娶。

偏偏,吴秀梅的小姑子已经辞世,想要找她前来对峙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人证没了,能依靠的只有……物证!

可……物证也被吴秀梅给烧掉了!

高讼师的脑袋猛的一痛,这才意识到余斌的厉害,一个无懈可击的局面,生生被他找到了那么多切入点,还切得又狠、又准、又叫人无法推翻!

余斌满含自信地一笑,又问吴秀梅:“现在,请你出示卢高写给你的休书。”

吴秀梅眼眶一热,泪珠子掉了下来:“我……我烧掉了……”

“你烧掉了?”余斌神色一肃,咄咄逼人道,“为什么烧掉?是不是觉得只要把它烧掉便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不是的……我……”吴秀梅词穷,不知该如何作答,嗫嚅了半响,抽泣道,“我是太伤心了,所以烧掉的。”

余斌眸光犀利地看着她:“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烧过休书了!”

高讼师拱了拱手:“反对!余讼师在问上句话时只用了‘它’,并未指明‘它’就是休书,他误导吴秀梅!”

廖子承正色道:“反对有效。”

这是什么破规矩?他打了那么多场官司可从没碰到过能对双方的问题提出反对意见的。余斌微微一笑:“我收回刚刚的问题。吴秀梅,你毁灭了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吴秀梅,不是卢高没写,而是你把它毁了!他堂堂正正地写休书,你却偷偷摸摸地烧掉它!这不是卢高的错,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罪责!”

毁灭重要物证,无论有心还是无心,都对吴秀梅非常不利。因为是她毁掉的,所以她的供词的说服力大减。原本握着婚书,掌控着必胜优势的她陡然急转而下,被逼入了一个无法冲破的死角。

高讼师只觉仿佛有血气上涌,头脑闷闷作痛,他绞尽脑汁,努力寻求着哪怕一个微乎其微的突破的。半响后,灵光一闪,他看向卢高道:“《北齐律令》曰,‘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盗窃,统称七出’。卢高,不知吴秀梅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竟被你狠心休弃?”

卢高义正言辞道:“妒!我与她夫妻五年,她从不许我跟别的女子说话,也从不许我纳妾室通房。此等行为,不是妒,又是什么?”

“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养通房和妾室吗?卢高……你……你……”吴秀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她真悔啊,早知这是条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救他!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不说,还害了两个无辜的孩子!

高讼师声线一冷,看向卢高道:“除七出外,律令中也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指的是妻子无娘家可归、曾为家翁姑服丧三年、丈夫娶妻时贫贱但后来富贵。只要妻子符合其中任意一条,她便休不得!卢高,吴秀梅三条都符合了,你不能休掉吴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