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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34)

华珠整个人都不好了。

年绛珠拿起瓜子儿嗑了起来,一边嗑,一边从小茶几地上拿出几分文件:“咯,你的陪嫁,店铺、庄子、院子,随意支配。”

华珠拿在手里,有福建的,有琅琊的,心中一动,说道:“多谢姐姐。”

年绛珠丢了瓜子壳儿,漫不经心道:“你还小,有些地方打理不过来的话请个得力的人也是好的,我瞅着吴秀梅不错。”

这是变相地给吴秀梅一个落脚的地方?

华珠咧唇一笑,爬到年绛珠身边,抱着她胳膊道:“就知道你最刀子嘴豆腐心。”

“去去去!臭男人碰过的,少来碰我!”年绛珠忍住笑意,低声呵斥了几句,又道,“陪房我得再仔细挑挑,得能管事儿又不挑事儿的,年纪大些的有经验,但不好拿捏;年纪轻的丫鬟又怕来个狐媚姑爷的。”

讲到这里,年绛珠眉头一皱,“跟我说实话,你什么时候知道晴儿是吴妈妈儿媳的?”

第一次她从大房出来,半路碰到慌慌张张的晴儿,回到清荷院时,吴秀梅握着柴刀发呆,口中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那时,她没往心里去。

第二次,晴儿吃了吴秀梅的饭菜闹肚子,她们都以为晴儿是想借题发挥,对付年绛珠。

第三次,也就是一月二十三号下午,吴秀梅眼圈红红地从外头进来,然后告诉她不想在颜府做事了。她送了吴秀梅去提督府,回颜府时巧儿说,吴秀梅与晴儿发生过争吵。正是那时,她才惊觉前几次不是巧合,晴儿想对付的人是吴秀梅。

于是昨晚,她找到了晴儿。

“你跟吴妈妈是什么关系?”

晴儿当时很慌张,眼睛眨个不停:“我跟吴妈妈……没什么关系呀,表小姐。”

“不用狡辩了,吴妈妈都告诉我了,是你逼着她离开颜府的。”讲完这句,她发现晴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于是又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她待你不薄,你这么做,不怕有报应吗?”

晴儿心虚地认为她果然掌握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便不打自招了:“表小姐,我……对四爷是真心的,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知道我不该隐瞒自己的过去,可如果我一入府就告诉大夫人我嫁过人,大夫人不会允许我给四奶奶做陪房的。我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做过一些不太仁义的事,但那些都是为了自保,我没有想过伤害谁!对四奶奶是这样,对吴妈妈也是这样!我只想叫吴妈妈出府,我还告诉她,我给她钱,她不用帮了做事,只求她离开颜府……”

吴妈妈曾经提过,她两个儿子都成了亲,大儿媳病死,二儿媳跑了。不用说,晴儿便是那个跑掉的儿媳。

“你隐瞒自己的过去,你抛弃孤苦的婆婆,还算计她出府,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要告诉四爷,让他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晴儿跪在了地上,求她。

“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不告诉四爷、不告诉四奶奶。但看在你的孕妇的份儿上,我给两条路让你选:一,由我来揭发你的种种恶行;二,你主动坦白自己的过去,至于算计吴妈妈一事,我当做不清楚。”

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是要东窗事发,不如帮吴秀梅一把,这才有了晴儿的呈堂证供。

华珠回忆完毕,笑了笑:“我也是昨晚才猜到的,就找她聊了聊。”

年绛珠翻了个白眼:“那个小蹄子,又温柔又漂亮,你姐夫的确疼过她几天的。别看她住在大房,你姐夫也不是没偷偷去瞧过她。”

华珠劝慰道:“总归是怀了姐夫的孩子,姐夫要真不管不问,岂不是太薄情寡义了?好了不说她了,什么时候开饭?”

年绛珠妩媚一笑:“哟!还饿呀?我以为你被廖子承的浓情蜜意给喂饱了呢。”

华珠果断不想跟年绛珠愉快地玩耍了,又灰溜溜地爬到另一边,也嗑起了瓜子儿。

年绛珠噗嗤一笑,又道:“我听说卢高的讼师是余斌,呵,有他好果子吃了。”

琉景阁内,封氏战战兢兢地坐在冒椅上,老爷自打回来就开始数落她,一直数落了小半个时辰了,竟还没结束。

“你说你打哪儿找的亲事?找谁不好?非得找这么个人?婳儿是没人要了还是怎么着?嫁那么远就算了,但你能不能给找个好点儿的?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吗?当着那么多同僚、那么多下属、那么多老百姓的面,我被自己的未来女婿逼得弃权啊!王胖子和李竹竿的肠子都快笑断了!”

颜宽一边数落,一边叉着腰在屋里踱来踱去。

封氏的眼皮子动了动:“老爷你别晃了成不?我头昏。”

颜宽停下脚步,指向她厉声道:“我没晃也没见你清醒!找这种鼠辈做女婿,你存心要气死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断案了你知道吗?如此惨淡地收场,我英明一世,毁于一旦啊!”

封氏微微一愣,问道:“老爷说最后一次断案是什么意思?”

颜宽在封氏对面坐下:“我递了辞官文书,再几个月朝廷的批复就下来了。”

“老爷你正值壮年,为何要辞官?你辞了,颜家可怎么办?颜博尚小,官职也不高,你是想老祖宗的基业在咱们手中衰弱下去吗?”封氏忧心地问。

颜宽冷冷地看着她:“妇人!你懂什么?”

封氏低头不再说话。

颜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封氏的打断而有所好转,他揉了揉心口,冷声道:“给我把婳儿的亲事退掉!这么能耐的女婿,我颜宽要不起!”

封氏急了:“老爷!”

颜宽冷冷一哼:“为了赢,不择手段!今儿要不是廖提督有先见之明,一个穷奢极恶之徒就要逃脱律法的制裁了!帮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打官司,还无所不用其极!他的心都是坏的!我颜家,绝不要这样的女婿!”

余诗诗领着弟弟前来给公公赔罪,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公公斥责弟弟的一席话,字字诛心,脸色白了一分。回头狠瞪了弟弟一眼,你干的好事!

余斌很乖巧恭顺作了个揖,好姐姐,我知错了,你大人大量别生我气了。

余诗诗收回目光,叩响了房门。

“谁?”封氏问。

“父亲,母亲,是我。”

封氏给二人开了门,二人冲她行了一礼,她握住余诗诗的手,使了个眼色。

余诗诗会意,拍了拍她,又看向余斌,也使了个眼色。

余斌迈步上前,对着吹胡子瞪眼的颜宽做了个揖:“岳父大人。”

“哼!”颜宽侧过了身子。

余斌又绕到他面前,再做了个揖:“岳父大人。”

颜宽阴阳怪气道:“免了免了,你这声岳父,我受不住啊,怕折寿!”

封氏与余诗诗面面相觑。

余斌撩开下摆,跪了下来,并从宽袖里摸出家法奉上:“岳父大人,小婿知错了,请岳父务必责罚。”

“罚你?”颜宽指向自己的鼻子,“我怎么敢啊?我会吃官司的!你是金牌讼师嘛,没有你打不赢的官司,只有你不想接的官司,得罪你,我全家上下都不够给你解气的。”

余诗诗也扑通跪了下来。

颜宽笑了笑:“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金牌讼师,嗯?从无败绩,嗯?还不是输给我们家华珠了?”

封氏闻言,不喜地蹙了蹙眉,华珠跟他们家劳什子关系?不过是二姑奶奶的庶女,哪儿又比得上婳儿的夫婿亲?

余斌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恼怒的痕迹,很诚恳地说道:“今日公堂之上实属无奈之举,我受公主之托,务必打赢这场官司,但我私底下跟卢高并无交情。每行有每行的规矩,做我们这行,只要接了官司、签了字,就必须全力以赴。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卢高有罪,我以为他是无辜的。直到我来了琅琊,才知自己上当受骗,可皇命难为,我已经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