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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56)

染千桦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陈轩的目光微微一动,木讷地开口:“我们……我们想回城里,但索桥被暴雨冲毁了,所以我们只能回来,再次借宿一宿。”

索桥被毁,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方圆十里,又仅有这一处院落。

华珠记起昨日长乐公主说要泡西山温泉,大抵是刚刚才想要离开,可是走到索桥处突降暴雨将索桥冲毁,二人不得不折回寻一处遮风避雨之地。

“这里好简陋啊!”长乐公主一脸嫌弃地坐了下来,在她屁股落地之前,陈轩麻利地塞了一个垫子,并解释道,“雨太大,去温泉山庄多有不便,暂时屈就一晚吧。”

“公主。”华珠与颖萝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长乐公主恣意的眸光掠过众人的脸,最后停在染千桦那儿,笑眯眯地道:“哟,这么巧哇?我昨儿刚说泡温泉,染将军今天便巴拉巴拉地跑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染将军与我多情深意重呢,你说对吗,驸马?”

陈轩的眸光有一瞬的凝滞,垂了垂眸子后,轻声道:“染将军或许有公务在身,廖提督和年小姐也来了。”

长乐公主朝陈轩怀里靠了靠。

陈轩用双手扶住她:“我身上是湿的,不要把你弄病了。”

长乐公主娇柔一笑,推开他双手,靠进了他怀里:“我又不怕,大不了你陪我一起病。”

这么没下限地大秀恩爱,众人都觉不适。可又不好开口指责什么,不要形象的是公主,又不是他们。

染千桦站起身,面无表情道:“颖萝,找个房间歇息。”

“好。”颖萝也站起身,跟着染千桦朝走廊走去。

长乐公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怎么我一来染将军就要走呢?染将军这么不待见我吗?改天我入宫见着皇祖母,可得委屈得哭鼻子了。”

“长乐。”陈轩低声唤了她封号,语气里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长乐公主翻了个白眼,冲走廊尽头喊道:“天师呢?本公主驾到,居然也不出来招待一下!”

不多时,女道士果然带着丫鬟莲儿不疾不徐地来到明厅,行了跪拜之礼。

女道士低着头,不卑不亢道:“天色已晚,这雨怕是得明日才会停。寒舍简陋,请公主、驸马与各位贵人将就着歇息一晚,我这便去为大家准备斋菜。”

长乐公主脸色一沉:“本公主怎么能吃素呢?你去弄点野鸡野雨来!下大雨,正好摸鱼!”

陈轩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公主,说道:“偶尔吃一顿素,对身体也是极好的。”

“是吗?”长乐公主歪了歪脑袋,靠紧陈轩的胸膛,看向染千桦,似笑非笑道,“既然驸马这么说,我就吃一顿斋菜好了。”

女道士与莲儿去做饭,陈轩寻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升了炉子,将衣裳烤干。烤衣裳的期间,做了什么事,端看长乐公主满眼春水、满脸红晕的样子就知道了。

女道士在摆了饭,廖子承、华珠、染千桦、颖萝、长乐公主、驸马围坐一圈,细细用了膳。

公主吃菜很挑剔,必须得驸马用筷子把上面的葱姜蒜摘干净才肯下肚。

华珠暗暗叹气,不知为什么,想起了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

晚饭毕,暴雨未停,滴滴答答地在屋檐敲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长乐公主百无聊赖地用凤钗戳着尚宫局特制的金线蚕丝帕,戳了一下又一下,叹了一声又一声:“驸马,这是什么破地方啊?好无聊,连歌舞都没得看。”

不待驸马回答,又抬头看向华珠,“你是年府小姐,会跳舞的吧?给本公主来一段,跳好了,本公主重重有赏。”

华珠欠了欠身:“回公主的话,臣女琴棋书画,全都不会。”

“噗——”颖萝笑出了声,终于找到同伴了。

染千桦意味不明的眸光投向了华珠。

长乐公主与驸马也是,能把余斌打败的人,怎么会不懂琴棋书画呢?长乐公主冷了脸:“莫不是你不想为本公主献艺,所以故意找的借口吧?”

廖子承淡淡地看向长乐公主:“年小姐不是公主府的伶人。”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看了看染千桦,又看向廖子承:“她也救了你祖母么?你竟也这般护着她?本公主今日还非得要她献艺了!不然,本公主回了宫,第一件事就是告诉皇祖母让这丫头和亲胡国!”

胡国与北齐政治关系紧张,被染千桦重挫后,胡国虽不敢再有所冒犯,但为了稳定两国友邦关系,双方时有和亲。

廖子承捏起茶杯,轻轻一笑:“那就看你……还有没有本事回宫了。”

长乐公主眉心一跳,厉声道:“廖子承你什么意思?”

“就是公主理解的意思。”

“你敢?”

眼看着二人剑拔弩张,就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陈轩赶忙当起了和事老:“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不就是打发时间吗?我有个主意,公主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长乐公主负气地侧过了身子。

陈轩上前,握住她柔软的香肩,满含宠溺道:“你们两个呀,都像没长大的孩子,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能吵起来。”

长乐公主鼻子一酸,哽咽道:“他欺负我。”

陈轩笑着问:“你不是觉着无聊吗?还要不要玩了?”

长乐公主吸了吸鼻子:“怎么玩?”

陈轩问向坐于纱橱后的女道士:“你这儿可有酒?”

女道士隔着纱橱,答道:“我每日都需要祭拜天神,酒还是有的,我这便去取来。”

女道士取来一摊子醇香的好酒。

陈轩将白纸裁成一小条一小条,对众人笑着道:“我们在纸条上写上问题或者指令,比如‘日照香炉生紫烟的下一句是什么?’,又比如‘弹奏一曲《十面埋伏》’,抽中的人必须回答纸条上的问题,或者完成纸条上的指令。如果做不到,就自罚三杯酒。”

华珠的脸黑成了炭,她是学渣,一首唐诗都不会,一个曲子也不会,这不是摆明了会输吗?

似是看出来华珠的窘迫,陈轩又道:“不一定是诗词,也可以是日常的问题,你破获的案子,或者……你最难忘的事。每个人写三张纸条。”

这个可以有!

华珠点头。

长乐公主意味难辨地看了染千桦一眼,在三张纸条上分别写下一句话,折好了放入盒子里。

比起叫华珠献艺,众人都觉得这个既无聊又幼稚的游戏勉强可以接受。

六人,十八张纸条。

“谁第一个?”陈轩问。

长乐公主笑了笑,傲慢地说道:“除了本公主,谁还有资格当第一个?”

华珠撇撇嘴儿,公主病!

长乐公主从盒子里抽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念道:“‘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的下一句。太简单了,‘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谁写的题,这么无聊?”

下一个是驸马,驸马抽中跳胡璇舞。

陈轩扶额苦笑,自罚三杯。

廖子承抽中高歌一曲,自罚三杯!

华珠抽中自己写的,背诵《咏鹅》。

“谁写的?无聊!”长乐公主翻了个白眼。

颖萝抽中舞剑,大大方方地表演了一段。

然后,轮到染千桦,她抽到了一个问题——平生何处最相思?

染千桦的素手一握,脸上的血色霎那间褪去,她闷不做声,喝了三杯。

华珠挑了挑眉,唔?染将军……有过情史?看不出来呀。这么高贵冷艳,如帝王般惹人膜拜的女子,会是被谁摘去了芳心?

第二轮,大家都有惊无险地过了关。

轮到染千桦,又是一个问题——此生欲情归何处?

染千桦埋在茶几下的手指捏出了隐隐的白色,另一手端起酒杯,又是三杯下肚。

华珠服了,笨蛋,不会撒谎说自己清心寡欲了吗?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