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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217)

汪公公惊到了:“全……全都是窒息死亡?窒息就是不让呼气了是吗?但这怎么可能呢?我听说要把人掐死的话,会在身上留下痕迹的,仵作给她们验尸时,我都在场,绝对没有这方面的伤痕。”

导致窒息的原因有很多,除了勒紧窒息之外,呼吸道受阻、胸部和横膈膜收到压迫、吸入惰性气体,也全都有可能导致窒息。但这些,廖子承不打算与汪公公深入探讨,就道:“是窒息没错,跟水鬼没有干系,谋杀,凶手为同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同一人?”汪公公的眼皮子一跳,又听得廖子承道:“她们都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汪公公扬了扬拂尘,叹道:“都是在玉湖的汉白玉观音像旁边,死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却又不是在湖里。大家都说,是水鬼上岸,弄死了她们!”

廖子承回忆了一下仵作的尸单,若有所思道:“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汪公公深思了片刻,叹道:“还请侯爷务必查清这些凶案的真相,让她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廖子承神色淡淡道:“我尽量。”

汪公公就道:“不是尽量,是一定!太后最近为这事儿伤神伤得难以安寝,有一回半夜,还被噩梦惊醒了。她老人家啊,总怪自己没把后宫打理好,但你说,宫里上万人,她只一双眼睛、一双手,又怎么管得过来?”

话落,一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一闻到那股子浓烈的尸臭,恶心得险些呕吐,忙捂住口鼻在汪公公耳边小声禀报几句。汪公公眉头一皱,狐疑道:“当真?”

小太监点头。

汪公公摆手,小太监脚底生风,退下。汪公公又对廖子承笑道:“侯夫人入宫觐见太子妃了,太后那儿新得了些拂菻国的琉璃,想送给一、两件儿侯夫人,既然侯夫人入了宫,也省得我出去,我这就去拿琉璃,侯爷稍等。”

东宫,景阳殿,乱成一团。宫女太监在外头呼啦啦跪了一地,谁也不敢上前。

怡兰轩,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王歆痛苦地求救,但没人敢冲进去。因为此时此刻,折磨着王歆的是北齐太子赫连笙。

华珠猛力敲门,嚷道:“太子殿下,你开门啦!你干什么?你快点开门!太子殿下!”

“啊——”是王歆的惨叫。

昨儿把赫连笙送回皇宫,华珠就觉得他不大正常,后面听了淑云对流风的描述,怕赫连笙变得更流风一样,一旦发起狂来谁也不认,是以,她今日寻了个借口入宫,就是想探探虚实,顺便提醒王歆暂时避宠。

她刚到东宫时,赫连笙还是比较正常的,几人坐下聊了几句,赫连笙开始困乏,王歆便扶他回怡兰轩午休。可是休着休着,突然传来王歆的惨叫。一开始,大家以为他们白日宣淫,战况太激烈,没往心里去,后边儿越听越不对劲,才跪在了门口。

温女官的眼睛都哭肿了,跪着拍门道:“殿下!殿下您快出来吧!殿下您不要伤害太子妃!”

华珠急得满头大汗,厉芒一扫,宫女太监们齐齐低下头,没一个敢不怕死地奔过去冲撞太子。

华珠推了推温女官,正色道:“你让开。”

温女官依言起身,站到了不远处。

华珠后退一步,提起裙裾,一脚踹了下去!

嘭!

门却纹丝不动。

华珠又是一脚,一脚一脚再一脚……

廖子承与汪公公赶到现场时,就看到华珠撩起裙裾,毫无形象地猛踹太子妃的房门。汪公公的脸当即吓白了,哎妈呀,这侯夫人也太彪悍了。

廖子承疾步过去,一把将华珠拉到身后,抬脚猛地一踹,哐啷,门被踹开了。

屋内,王歆被赫连笙按在桌上,赫连笙满头抓痕,一些是自己弄的,一些是王歆弄的,他有力的大掌正死死地掐着王歆脖子,幽暗的眼底,像不着边际的魔域,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廖子承冷冽的眸光一扫,操起一根木棍,朝赫连笙的后颈敲了下去。

赫连笙的身子遽然一僵,随即两眼一翻,扑在了王歆的身上。

廖子承单手一拧,拖着赫连笙丢到了床上。

王歆满脸泪水地看向又一次在绝望中将她解救的男子,泣不成声。

华珠跑到王歆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她受了惊吓,靠在华珠怀里瑟瑟发抖,华珠搂紧她问:“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了伤。”

“我没受伤,太子抓了几次没抓到,你去看看太子怎么样了。”千万不要死,万一他死了,廖子承就难逃砍头的厄运了。

廖子承下手一向知道轻重,华珠倒是不担心赫连笙会被敲出什么毛病,但依旧淡淡地看向廖子承:“你明明可以哄他的。”像哄流风那样,也能制住他。

廖子承拍了拍手,很无辜地道:“哦,我忘了。”

什么忘了?你根本是想公报私仇,小气巴拉的男人。华珠睨了他一眼,搂着浑身发抖的王歆去了隔壁。

汪公公与温女官入内收拾残局,又唤了太医前来看诊。

华珠让王歆在床边坐下,倒了一杯凉茶给她:“跟我说说你们进屋之后都干了什么,太子怎么就突然发狂了?”

王歆喝了一杯凉茶,又把杯子递给华珠,华珠帮她满上,她又一饮而尽,身体的冰凉让她的情绪也渐渐有了一丝镇定:“我扶他躺下,为他脱了鞋。他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我觉得很奇怪,但最近半年,他的神智好像跟在琅琊的时候不大一样,我只当他脑子不行了没管他。等他睡着了之后,我帮他把面具摘下来,然后他……”

讲到这里,王歆的身子又轻轻地抖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像变了个人,很可怕!然后他开始抓自己的头,抓完又来抓我……”

这一世,与前世完全不同了,起因就是那场轰动琅琊的满月案。四名官员被剖掉内脏,引起了朝廷的重视。赫连笙微服私访,救了一搜大食商船,得到阿波罗与戴安娜的密码筒,企图用它们毒死颜博。

之后,赫连笙又在附近碰到她,将她写上了选秀名单。再之后,她破解密码,发现它里面装有毒气。颜博因此恨上赫连笙,不愿她入宫,便休书给燕王妃,希望她做赫连城的侧妃……

如果没有满月案,赫连笙不会来琅琊,也就不会被燕王与颜宽算计。

“想什么?”廖子承见华珠从王歆房里出来后,一直沉吟不语,就问了一句。

华珠不紧不慢地答道:“我在想,燕王到底对赫连笙做了什么,将他变成了这副样子。还有,流风的病状与赫连笙相同,两者之间会否有某种我们看不见的联系?”

二人跨过台阶,廖子承扶了她一把:“不错的疑点,先记下。”

华珠推开他的手,淡淡地道:“你入宫是做什么的?”

廖子承看着她那样轻易地推开了他的手,眸光一暗,然后又再次握紧,这回,不许她挣扎了:“查血泪的诅咒案。”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玉湖的汉白玉观音像旁。

廖子承一手牵着华珠,另一手抚上了冰凉的大理石石壁,目光,则深幽地望向碧波万顷的湖面,一丝一丝染了斑驳:“我娘的人生就是从这里改变的。”

华珠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一屈。

廖子承停顿了良久,华珠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僵硬和渗出的薄汗,巧儿说的没错,他就是重情重义,同样是母亲早逝,她对卢姨娘就没这么深厚的感情。

气氛一瞬陷入了凝滞,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他在心里做足了挣扎,才慢慢地、语气如常地说道:“二十二年前的七月,宫里举办宴会,请了京城名流,襄阳侯府也在邀请的行列。我娘大概是喝多了酒,想四处走走,然后……走来了这里,跟一个御前侍卫发生了关系。”

华珠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听他隐忍着情绪谈论已逝的娘亲,会为他心疼。